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扔到地上,罗零一立刻站起来躲到他身后,他挑眉看了看她,她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更意外了。
“军哥。”周森扫了一眼地上的绳子,对陈军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陈军满口答应:“放心吧,我这也是为你好,我和你嫂子还有事,先走了。”他最后看了一眼罗零一,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眼神,她总觉得带着杀意。
满屋子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周森,罗零一和小白。
小白立在周森身后,想说什么,周森忽然转过身一脚把他踹到了远处,小白吐了血,抹了抹嘴站起来,又走回周森面前,谦恭极了。
“森哥,我对不住你,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小白梗着脖子说。
周森没说话,但他动作利落地把小白打了一顿,打到最后,小白连站都站不稳了。
“森哥,我再也不敢了。”小白颤抖着说。
周森淡淡地睨着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剧烈动作而有些褶皱的西装,低声说道:“小白,你知道干咱们这一行最看重的是什么吗?——忠诚!你是我手下的人,军哥有事吩咐你,你就直接越过我自己去办,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小白颤抖得更厉害了。
周森一拳打在他头上,他彻底趴下了。
“你这叫吃里扒外。”周森弯腰看着他,声音低柔,却叫人毛骨悚然,“记住,没有第二次。”
说罢,他转过身拉起罗零一的手腕,直接拉走了看呆的女人。
还是那辆黑色的奔驰车,这是罗零一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
她紧张地摩挲着身下的真皮座椅,不安地看着周森。
周森点了根烟,开了车窗,外面冰冷的风吹进来,他眯了眯眼,烦躁地看了一眼衣着单薄的罗零一,掐了烟,关窗,开暖风。
“不是给你钱了么,也不去买件像样的衣服。”
周森说着话,调转了前进的方向,罗零一看着周边越来越热闹的街景,愈发不安了。
很快,车子停在一间商场外面,周森熄了火,下车,又替她拉开车门,罗零一没动。
“下来。”他朝外抬了抬下巴。
罗零一认真地说:“森哥,不用给我买衣服的。”
周森眯起眼:“你在违抗我的命令?”
……这样的言词做派,让罗零一在听了吴放的话之后产生的那个猜想有些模糊了。
如果他真的是无间道,怎么言行举止都恶劣得那么理所当然?
其实她忽略了一点。
这一点在她身上就有清晰的展现。
当一个人遭遇巨大的变故,性格、行为,都会发生改变。
就像她,从一个品学兼优活泼外向的女大学生,变成现在这种沉默寡言冰冷无趣的女人,其实只不过是时间和经历的问题罢了。
“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下来?”周森单手抄兜站在门口,做出“请”的姿势。
罗零一只好下了车。
周森直接拉着她进了商场,直奔最贵的女装专柜,把她推给专柜小姐道:“给她挑几件像样的衣裳,从里到外,从头到脚。”
他比划了一下他自己全身,真是模特儿的身材,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完全可以感受到那衣料下的肌肉线条。
罗零一很快被专柜小姐带进了试衣间,她本来就生的漂亮,而人靠衣装,她一件衣服一件衣服试过来,周森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看到最后……睡着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专柜小姐无措地问罗零一。
罗零一走到周森身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手腕立刻被他狠狠攥住。
真是无时无刻不警觉的人,连睡着了都在防备一切。
“结束了?”他睁开眼,看到是罗零一便松开了手,站起来掏出钱包里的黑卡递给专柜小姐,“谢了。”
专柜小姐拿了卡去算账,罗零一站在那指着自己说:“你见过客房服务员穿chanel的吗?”
周森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她一下,随意道:“见过,酒店的保洁员里也有人用chanel。”
“那是假的……”罗零一有点头疼。
“那你就当你这也是假的。”
专柜小姐结完账,把卡还给他,他收起来,身后几个人帮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直接送到门口。
这就是特权阶级,当你有钱有地位,你就可以享受普通人享受不到的特权。
再次坐到车上,罗零一已经不是之前的罗零一了。
她望着后视镜里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那个人是谁了。
周森瞧了瞧她,称赞道:“底子好,随便一打扮就很惊艳了,以后你要小心被客人揩油。”
罗零一只在意一个问题:“我更还不清欠你的钱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打开给他看,他惊讶地一条一条看下来,嘴角弧度渐渐扩大。
半晌,他发出清朗的笑声,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这丫头真有意思,不过没关系,你就当这是我给你的好处费吧,总不能让你白帮我做事,这些衣服就当是给你压惊了。”
压惊花了二十几万,这一惊可真昂贵。
“以后在酒店要是有谁为难你。”周森开着车,慢条斯理道,“就报我的名字。”
罗零一凝视着他,张张口,道:“周森。”
周森看向她,她的眼神竟然让他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