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的眼睛,无奈的说道,“你都知道了是吗?”
瑶光心中一紧,有股说不上来的不安感,她声音有些发颤,“知道什么?”
“莫婉将那一事告诉你了对吗?”
瑶光愕然失色,呆坐在椅子上不动,似乎是僵住了,她张着口,半日里才吐出一句话来。
“你一早便知道了吗?”
“对。”
宋媛见她神色异常,心中也猜得七七八八,她宽慰道,“你不必觉得愧疚,也不必认为他们是因你而死,如今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心中虽一阵悲凉,可还是觉得,果真是恶有恶报,大快人心。”
瑶光猛然抬头起来看她,像是怀疑自己幻听了一样。
见她一脸不信,宋媛掀开自己的衣袖。
梧桐望过去,被那场景惊到,连忙后退了一步,错开了目光。
瑶光面色也有些发白,她声线颤抖,“怎么会这样?”
洁白的臂膀上布满了丑陋的疤痕,以及青紫的淤痕,看起来可怖又诡异。
这根本不应该是个女孩子的手腕。
她眼睫轻颤,神色落寞,像极了冬日里扑朔落下的蝴蝶,“你也觉得很吓人对不对?可这确确实实是我日夜经历的噩梦。”
宋媛望着瑶光的脸庞,想起了那个冰天雪地的夜晚,傅上淳拖拽着宋鱼,将他狠狠地掼在墙上,那时的她躲在树后,好似又变回那个在柴房当中默默抹眼泪的小女孩,可这次不同,有人来救她了。
她甚至以为,傅上淳天上派来保护她的英雄。
可他不是,他不是她的英雄。
她望向她,眼底浮现出笑意,但她将自己带出了谷,也算是她的良人对不对?
“宋鱼根本不配做我的兄长,从小到大,我恨透了他。”
“在我幼岁时,他曾将一壶开水倒在我的手臂上,只为听我口中凄厉的惨叫,以至于如今我手臂上还留下了这般丑陋的东西,那时爹娘来问,他便说是我想将开水泼在他身上。”
“可难道他们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吗?我一个不及五六岁的孩童,如何够得着高处的东西?他们清楚,也十分明白,只不过我是女子,日后必定是要嫁出去的,迟早要成别家的人,难不成还为了一个外人,打骂家中唯一的男丁吗?”
“我只不过是个女子,精心饲养又有何用?宠爱加倍又有何用?我阿娘纵容他,阿爹分明对这些事一清二楚,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他年纪见长,手段也愈发恶劣,逼我吃活生生的毛虫,只要有一点不听他的,便将我锁在柴房,饿上两三顿。我被锁在拥挤昏暗的房内,夜晚又凉的很,我只能拿些草席当盖被。
“夜里总会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睁开眼,便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在啃食我的衣袖。”
“有时候饿得眼冒金星,便趴在门上一声声的喊爹娘,喊他的名字,只求他能放我出去。”
“那时候饿到出现幻觉了,总觉得会有天上的神仙来救我。”
宋媛轻叹一声,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可从头到尾,苦苦挣扎的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