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帮着按了电梯的楼层,她扭头看傅子越,见对方正仰着头,闭眼捏着鼻梁。小丁关切道:“越哥,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要不我和副导演说一说,之后给咱们少排几场戏?”
傅子越沉默摇头。
他不是累,是有些惧,只是这话他没法和小丁说。
电梯停在他住的楼层,小丁跟着傅子越一起走出电梯。
傅子越想了想,叮嘱小丁道:“这几天我和我妈在一起,你要是没事不用过来找我,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就行。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钱从我卡里划就行。我妈不太好相处,你少露面,省得大过年惹麻烦。”
小丁自然有些意外,但她已经很清楚傅子越的性格,便赶紧道谢,“知道了哥,那有事你随时给我发微信,我也不出酒店。”
“好。”傅子越想了想,又说,“你要想出去玩也可以,就当是给你放假了,出去前告诉我一声就好。”
小丁开心起来,“好嘞,谢谢哥。”
两人在傅子越的房间门口分开,傅子越刷了房卡进自己房间一个人独处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这才按照生活制片给的房间号,敲了敲母亲的房门。
“子越,是你吗?”
门还没开,傅子越就听到了自己母亲略显尖锐地询问声。
傅子越应了一声,随后他听见有些仓促的脚步越来越近,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小越哥哥,好久不见。”
傅子越一愣,开门的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年轻女孩。对方扎着一个低马尾,穿着浅粉色的粗麻花毛衣,脸蛋白净,身材纤细,是个一看就文静漂亮的姑娘。
可傅子越根本不认识对方。
他拧眉立在房门口,不肯进去。
傅妈妈见他半天没动静,这才从里面穿着拖鞋走出来。临要过年了,她穿着一身大红毛衣裙,颈间扎了个丝巾。与上次来北京时低调朴素的样子截然不同,傅子越感到一阵陌生。
傅妈妈催促道:“儿子,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傅子越不动,“妈,这位是?”
傅妈妈展颜笑起来,“哎呀,你不记得了吗?这是你小时候,咱们在临河沿的那套平房里住的时候,邻居家的小梅妹妹啊,你俩小时候玩得那么好,你怎么不记着人家了啊!”
傅子越顿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当着外人的面,他有些话不便说,索性一把揽过母亲的肩膀,将人拉到楼道里,压低声问:“妈,我让你进组过年,是怕你一个人在老家孤独,你带个陌生人过来算什么?到时候我和剧组怎么解释?”
傅妈妈却不管不顾地挣开傅子越的手臂,嚷嚷道:“这有什么的?机票是我花钱给她买的,酒店和我睡一张床,钱又不多花人家剧组的,剧组哪儿来的本事,管到我头上?”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剧组里人多口杂,我是怕大家看到我和女孩在一块误会,到时候传闲话出去。”
傅妈妈眉梢一扬,“传闲话怎么了?你一个单身大小伙子,正是该搞对象的年纪。你老家以前的同学好多都结婚有孩子了,就你还单崩着,交往个对象不行吗?”
“……”
傅妈妈见傅子越不说话,笑容随即浮现出来。她拽着儿子的手腕,把人往房间里拉,“行了行了,有话咱们进去说,你要怕被人嚼舌根子,就得知道躲着……人家小梅也是大学生,不比你差什么,妈也是怕你在剧组工作无聊嘛,不记得了没关系,来,你们再熟悉熟悉!”
傅子越沉着脸,直接挣开了母亲的钳制。
第67章过年红包
傅子越没有和母亲争吵,他只是沉默地盯了这个生养他、曾经疼爱他,却因为和父亲离婚,一夜间性情大变的女人。
这些年,他对母亲的感恩与爱意似乎都在对方无理取闹的偏执中渐渐消磨淡去,剩下的只是要孝顺她、照顾她的责任感。
“傅子越,你看着我干嘛!”傅妈妈被他的目光弄得毛骨悚然,虚张声势地大喊起来,“你不要以为你现在红了,我这个当妈的就不敢教训你,你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得听我的!”
傅子越努力压制情绪,低声道:“妈,您跟我去我的房间,有什么话,您和我直说就是。”
女人站在原地不动,“我不去,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陪你过年已经是当妈的仁至义尽了,你不来孝顺我,还要我上赶着伺候你吗?”
傅子越一步逼到母亲面前,“妈,我卡里现在有一百多万的现金,都是今年攒的,本来我是想过年全拿给您。您要是现在消停下来,我就把卡给您,密码是您的生日,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不管也不问。但您要是真的铁了心和我在这里吵架,这笔钱,我明天就打给公司,让他们拿去捐了做慈善,也当是给我弄个好名声,二选一,您自己看着办吧。”
一瞬间,傅妈妈像是被捏住了命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一百万??”
她知道自己儿子下半年像是“红”了,不仅她能在电视里看到儿子,连邻里街坊都看过傅子越演的那部戏,过来巴结她,和她聊天,陪她逛街,她俨然成了街坊四邻里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