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跟我们一样,女扮男装。”
玲玲郡主颇有感触地说:“看来武林之中,能人异士不少,我还是不宜在江湖上出头露面。”
玉罗刹和陶十四娘不明玲玲郡主说话的用意,暗想:以她这样超凡出俗的武功,都不宜在江湖出头露面,那还有谁可以在江湖上走动了?其实,她们哪里知道玲玲郡主心中的忧虑,她担心自己在江湖上走动太多了,一旦为武林中人识穿,风声传了出去,就会为自己带来灭门之祸。朱家皇朝,虽然将各子弟分封到各处为王,但无时不处在皇帝的监视之下,害怕各地王爷私养勇士,谋反作乱,夺取帝位。尤其是明成祖朱棣,以燕王而夺取皇位,更有所防范,除了原来的锦衣卫外,更设立东厂这一特务组织,史称他们侦缉的范围和对象“自京师及天下,虽王府不能免”玲玲郡主正是担心若是自己身分暴露了,又与武林人士交往,被东厂耳目查知,报上皇帝,而祸及全家。
小燕问:“朱姐姐,你是不是怕人识穿你女儿的身分了?识穿就识穿,那又有什么了不起?”
玲玲郡主苦笑一下:“小妹,我们不谈这些,既然玉女侠和陶女侠是你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就在青城山上痛痛快快玩两天,然后分手好不?”
小燕又问:“那你以后不和我们在一起了么?”
“小妹,我也想和大家长在一处,可我家规甚严,不同你们自由自在身。不过,明年的今天,我一定会在青城与大家相会。”
玉罗刹已感到这位气质高贵的奇女子不是属于自己一类的人,说不定她的确有什么苦衷,不能与大家相处在一起,便说:“丫头,既然朱姐姐有事,我们就依朱姐姐的话,在青城山痛痛快快玩两天,然后分手。”
小燕说:“可是我想早一点赶回成都。”
玲玲郡主问:“小妹回成都有事?”
玉罗刹已知小燕的心事,要赶回成都望峨楼与墨明智相会,从而判断墨明智是不是真的不在人间了。便说:“丫头,他要是在,一定会等你的,你也不必急于这两天走。我们也难得来青城山一趟,不如放开心情玩两天吧。”
玲玲郡主说:“要是小妹真有急事,我们不玩也罢。”
小燕说:“也不是什么急事,那我们就玩两天吧。”
这四位人间奇女子情投意合,一见如故,她们一律扮成公子少爷模样,在青城山上游览了各处名胜,走遍了青城山的奇峰异水。第三天一早,玲玲郡主便对一名健仆吩咐:“赵勇,你先行下山,叫钱猛,孙刚准备好马匹在山下路口等候,我们随后就来。”
“是!公子。”赵勇应声而去。
玲玲郡主与小燕、玉罗刹、陶十四娘吃罢早点,由春梅等四人打点好行装,一行人便踱下山来。路口旁边的树林里,十匹一色的川马早已准备好了。单这十匹一色健壮的川马,已看出富豪人家的气派了。两名健仆一见玲玲郡主到来,立刻将十匹川马牵出林子来。
春梅看了看问:“赵勇呢?”
一位健仆说:“赵大哥一时肚痛,去大解了,请公子先上马,我留下来等赵大哥,随后便赶来。”
春梅有些奇怪:“孙刚,怎么你的声音变了的?”
“哦,我近两天患了感冒,不知怎样,嗓子竟变了。”
“哎!那你离开公子远些,别叫公子染上了。”
“是!”孙刚立刻退到一边去,说“请公子和各位先行上马。”
玉罗刹江湖阅历丰富,感到情形有些蹊跷。但她没有见过这位孙刚,便轻声问玲玲郡主:“朱姐姐,这汉子是你跟前的人吗?”
玲玲郡主一听,也警觉了,一双威严凤眼,打量了孙刚一下:“是呀,不过比以前瘦一些。”
“朱姐姐,最好你叫人先检查一下马匹,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疑心有人暗算我?”
“朱姐姐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玲玲郡主点点头:“梅儿,你和李烈先检查马匹,看看马身上有不妥的东西没有。”
“朱姐姐,特别要检查马鞍之下和行囊之中藏有什么东西没有。”
钱猛和孙刚一听,不由色变,当春梅和李烈要检查马匹时,孙刚突然在一匹马旁点燃了火熠子,玉罗刹大叫一声:“大家快闪开!”自己却纵身一跃,快如电闪。众人一时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玉罗刹早已一举击灭了火熠子,顺手便扣住了孙刚手腕上的命脉,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钱猛一看不妙,立刻纵身便逃。小燕一声冷笑:“你逃得了吗?”身如流星,一招灵猴百变身法,一个筋斗翻飞,便落在钱猛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轻出一招,便将钱猛点翻,提起掷在玲玲郡主跟前,这时钱猛头戴的一顶遮阳斗笠也掉了下来。
玲玲郡主一看,不由一怔,问:“你是何人?竟敢冒充钱猛来骗我的?”
玉罗刹也封了孙刚的穴位,也将他掷到玲玲郡主跟前:“姐姐,恐怕这一个也不是真正的孙刚,他面上是化了装的。”同时顺手将他的面具撕了下来,是一个倒生八字眉的瘦汉。
春梅说:“他真的不是孙刚,怪不得说话声音不同哩!”
玲玲郡主怒问:“你们是什么人?将赵勇,钱猛和孙刚弄到哪里去了?”
倒八字眉狞笑着:“要杀就杀,何必多问?他们三个,早给老子宰掉了。”
玲玲郡主顿时露出一股逼人的威严:“你敢杀了他们?”
“老子死都不怕,有什么不敢的?”
春梅出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大胆!你这死贼,竟敢对我家公子这般说话么?”
这时李烈走过来向玲玲郡主禀报:“公子,在那匹马鞍中,藏有炸药和一条引火线,要不是玉公子出手快,我们全给炸死了,这贼人用心好狠毒!”
玲玲郡主等人听了不禁心头悚然,不由以感激的目光看了看玉罗刹,感激她为人的机警,救了大家一命。春梅更愤怒地又给了倒八字眉瘦汉两个狠狠的耳光:“你这死贼,我们跟你有什么仇恨的?要这样害我们?”
瘦汉给春梅这两个耳光打得牙儿迸飞,牙齿也掉落两颗来,仍凶顽地瞪了春梅一眼,一声也不出。陶十四娘暗暗稀罕这汉子不愧是条硬汉。她身上有着侠义人士的作风,不忍心出手伤害毫无反抗能力的对手,问:“请问两位高姓大名?”
倒八字眉说:“我兄弟两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吴法,吴添便是。”
玉罗刹微笑:“原来两位是勾漏山中的二鬼,无法无天,失敬!失敬!”
陶十四娘一听,不由皱了皱眉,勾漏二鬼,虽然武功不算上乘,但也是黑道上两个难惹的人物,一向诡计多端,出手残忍,善于暗中害人,杀人从不眨眼。陶十四娘想不到朱家姐姐会与这两个人结上怨了,问:“你们与朱公子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要如此下手?不惜杀害无辜?”
“要讲仇怨,我兄弟两人就用不着要杀人了!”
“哦!?你们与朱公子没仇怨?那你们为什么要暗算朱公子?”
“我们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
玉罗刹问:“那么说,你们是受人指使而来的了?是谁?”
“哼!你以为我会说出来么?”
小燕一笑:“你就是不说,我们也知道是什么人指使你们。”
“你知道!?”
“当然知道,他就是黑箭!”
吴法一愣:“你怎么知道了?”
“我知道的事情还多呐!你们感到杀人很好玩吗?”
吴法苦笑一下:“杀人当然不好玩,但有了一笔享受不尽的金钱,也变得好玩了。”
小燕又问:“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死了,再多的金银也没有用?”
“人生就是一搏。”
“看来你们两个,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比雾中楼的杀手更下贱。雾中楼的杀手在拿钱杀人时,还先问被杀的是什么人,知道不可为而不为。而你们,竟不惜一搏。好呀!你们要钱,我给钱你们好不好?”小燕说时,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碎银来。
这一行动,不但吴法感到莫名其妙,就是连玲玲郡主和玉罗刹等人,也有点不明。再说,以勾漏二鬼之名,能将这么一小块碎银放在眼里吗?吴法茫然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呀!”
小燕说时,暗运九阳真气,碎银在她手中激射而出,直嵌入吴法的胸中,鲜血直溅。吴法一声惨叫,瞪大了一双眼睛:“你!”
小燕微笑:“我给银子给你呀!”
吴法再也不能说话,倒地而死,陶十四娘一时怔住:“你杀了他?”
“没有啊!他要银子,我不是给他银子么?怎知他高兴得太过分了!”
陶十四娘摇摇头。她感到杀一个无力反抗的人,是侠义上人所不为的。她宁可放了对手,再来一次公平交锋,让对手死而无怨。小燕可不管这一套,她蔑视什么名门正派。侠义人士的一切不成文的陈规陋习。她以为一个死有余辜的人,不管你有能力反抗也好,无能力反抗也好,她要杀就杀,更不以侠义人士自居。
玉罗刹也是不管这一套的,她只感到将吴法杀得早了一些,说:“丫头!你下手太早了,有很多话还没问清楚呢。”
“玉姐姐,那还有个活口哩,你可以问呀!不过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黑箭的行踪,绝不会让他们知道。”
“丫头,你不问,难道朱公子也不问吗?”
小燕笑了笑:“朱姐姐,你问吧,这个人我交给你啦!”
当小燕出手要了吴法的命时,吴添简直给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小姑娘,在笑语轻谈之中会突然出手杀人的。小燕的武功,固然使他骇然,而小燕不同常人的行为性格,更使他惊愕。现在他听小燕这么说,连忙说:“你们别杀我,你们别杀我。”
小燕含笑问:“那么说,你是要命不要钱了?”
“我,我什么都不要。”
“是吗?那么你这条命也不要了?”
“要,要,求你们放了我。”
玲玲郡主冷冷地问:“我手下的三个人呢?现在哪里?”
“他,他们死了!”
“你杀了他们?”
“不!不!不关我的事,是老大杀的。”
小燕笑道:“你很聪明,知道死人不会再说话了,推得干干净净。”
“真的,我没出手。”
玲玲郡主又冷冷地问:“他们的尸体在哪里?”
“就,就,就在你们寄养马匹的那户农家里。”
玲玲郡主凤眉一扬:“那户农家的人呢?”
“我,我,我和老大也杀了。”
玲玲郡主面露杀机:“你们这样残忍,还想活吗?”
“不,不!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有下次吗?”玲玲郡主一掌轻轻拍出,这个吴添,惨叫也叫不出来,人似败草般地摔了开去,与他老大吴法一样,真正成了勾漏山中的二鬼了。
玲玲郡主杀了吴添后,使命李烈和春梅到那农户家看看,找出手下三个人的尸体,将他们厚葬了。玉罗刹说:“朱姐姐,既然黑箭能指使勾漏二鬼前来,难保没有其他人也埋伏在附近,他们两人前去,恐怕也有危险。要去,我们大家一块去的好。”
玲玲郡主点点头:“看来,玉女侠江湖经验比我强多了,对!我们一块去。”
她们一齐来到那农户家,一看,农户一家三口全惨死在房中,赵勇等三人的尸体,横卧在临时搭盖的马棚内。玲玲郡主心中既悲愤也内疚。皆因自己一时大意而害了六条人命,便咬着银牙说:“这个黑箭,是逼着我卷入武林中了,总有一天,我非找到他不可,叫他清还这笔血债!”
小燕说:“朱姐姐,这个黑箭来去无踪,神秘莫测。何况他出现时,一直用黑巾蒙面,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朱姐姐去哪里找寻他?”
“小妹放心,我自有一个能找叫他的人。”
“哦!?是谁?”
“千里追风手司徒空。”
小燕惊讶:“朱姐姐,你认识他?”
“那么说,小妹也认识他了?”
“认识,认识,在广西柳州,我与傻哥哥曾跟他合作过一次哩!那次就擒住了什么玉面郎君这伙汪洋大盗。朱姐姐,他可是官家的大捕头呵!你能请得动他吗?”
玲玲郡主微笑:“我自有办法请得他来。”
不单小燕疑惑,连玉罗刹、陶十四娘也疑惑了。一般来说,不论黑白两道的武林人士,都不愿意与官府中的人来往,甚至远远避开他们,怎么朱姐姐能请得了这天下有名的大捕头出来?那朱姐姐是什么人呢?小燕不禁说:“朱姐姐,能请得他来当然好,不过,我们武林中的事,也不想去惊动他。他一来,我们就不大方便行动了。”
“哦!?你不是与他合作过一次吗?”
“那是一次偶合,我才不愿与他合作哩!”
“为什么?”
“朱姐姐,你不是武林中人,不明白武林中的事。武林中人,快意恩仇,不懂得什么官府中的王法。他来了,我们什么人也不能杀了,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匪徒,也要交由官府去处理。再说官府会理会武林中的仇杀吗?万一碰上了什么贪官污吏,那不放他们跑了?怎有我们来得这般痛快,一了百了?”
玲玲郡主深有感触地说:“要是朝廷公正,官府廉明,天下间根本不需要什么侠客义士来为百姓除暴安良。”
玉罗刹说:“朱姐姐这样想当然好,可是,我所见到的大多数官家的人,都是为了保自己头上的一顶乌纱帽,曲直不敢认真过问。真正廉明奉公守法的官员,几如风毛麟角。故使百姓有冤不能伸,有话不敢说,至使暴徒行凶作恶,奸人为非作歹。所以才有奇人异士,眼见好人遭杀,无辜受害,不忍坐视不理,故而闹出一幕幕恩怨仇杀。就像朱姐姐,眼见墨兄弟含冤受屈,不能坐视不理一般。”
玲玲郡主不禁点头说:“玉姐姐不愧是武林中一位能言善辩的才女,江湖上的女苏秦。看来政不清、治不明,侠义之士是不可少了,起码他们代表了人间的正义,使含冤受屈的百姓看到了一线希望,知道天下间不是黑暗无比。”
玉罗刹说:“朱姐姐过奖了,我怎敢称才女?凭心而论,姐姐饱览群书,谈吐引经据典,才是武林中的奇人才女。”
小燕叫起来:“你们两人有完没完?互为吹捧,也不怕笑坏人的。你们不走,我只好走了!”
陶十四娘笑道:“的确,我们也该走了。”
她们在三岔路口分别时,玉罗刹说:“黑箭行踪飘忽,为人机警心狠,望朱姐姐路上多加小心防范才是。”
玲玲郡主说:“玉姐姐放心,我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自会小心。望三位多加保重,明年今日,但愿我们再在青城相会。”玲玲郡主说完,便纵身上马,带了自已的随从,一行七人,绝尘而去。
玲玲郡主虽然江湖经历不足,但为人机警,富谋略,她并不回成都,而是取路南下大邑,过乐山,直奔宜宾。一到宜宾,她们以另一面目出现,变成了一位声势赫赫的王府世子,雇船顺江东下,取路回广西桂林,沿途都有官府兵丁保护,再没出意外。这位侯门深闺奇女,似天空一颗流星一样,在青城山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光华夺目,令人惊叹不已的光芒,没人知道她从何处而来,更没人知道她往何处而去。
玲玲郡主一走,连精灵古怪的小燕也困惑了:“这位朱姐姐身分神秘极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陶十四娘也说:“她谈吐高雅,气质高贵,极可能是位豪门富家的千金小姐。可是武林中,除了武林世家欧阳和公孙两门外,谁能这么富有的?”
玉罗刹说:“她总不会是江南公孙家那个性格豪爽,人称俏哪吒的公孙凤大小姐吧?听说她也常扮世家公子模样,出没青楼赌馆,与一些武林人土开玩笑哩!”
“不可能。公孙一家也是侠义道上的人物,怎会为墨兄弟伸冤而与几大名门正派为敌的?再说,她的武功,也不是公孙一门的套路。”
“陶姐姐,你不许她另有奇遇么?”
陶十四娘不出声了。因为在武林当中,人有奇遇,不是不可能的。暗想,难道公孙凤真的遇上太乙门的人,得到了太乙门的绝技?那就怪不得她敢独闯江湖了,也怪不得她化装为一位翩翩公子前来青城山,不将天下群雄放在眼里。可是,她在露出女儿身后,怎么还自称姓“朱”不吐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莫不是她担心为公孙家招来麻烦么?这么想来,是极有可能了。小燕却说:“那她怎么会在桂林叠翠山上与我傻哥哥相识的?”
玉罗刹说:“丫头,公孙凤生性豪爽,与男子无异,你不准她去桂林游山玩水么?再说,你也不是跑来四川青城山了?”
“哎!管她是公生凤也好,婆生龙也好,要是见到了我傻哥哥,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我们走吧。”
她们离开青城山,在灌县出现时,陶十四娘已恢复了自己的原有身分,而玉罗刹与小燕,依然扮着无回剑门的白衣仙子和她的表妹,结伴而回成都。当玉罗刹和小燕重新在望峨楼出现时,又变成了一对秀才打扮。
在她们动身回成都时,峨嵋山上纯阳殿内的一间密室里,蒙面黑衣人和上灵道长也在商谈如何挽救青城山上失败的事。上灵说:“但愿勾漏二鬼能不负所托,一举而除了她们。”
黑衣人冷冷地说:“他们已失败了!”
上灵一怔:“哦!?失败了?他们有否供出我们?”
“这倒没有,要不,她们还不闹上峨嵋山来?”
“看来,不除了她们,的确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黑衣人又冷冷地说:“还有两个叫人头痛的人已来到了四川,你知不知道?”
“谁!?”
“佟家那一对活宝。”
“他们不会是来参加青城会盟吧?”
“会盟!?他们两个跑去华阳山了。”
“去查看九幽小怪之死?”
“不错,他们一进狼谷,就没见再出来。”
上灵有些茫然:“为什么?”
“没人知道。不过,三天后,他们又出现在华阳山下三岔口的那问路边粥粉棚里,吃饱了后,说等什么小兄弟,又往成都去了。”
上灵简直不明白黑衣人为什么说起这对活宝的鸡毛蒜皮的事来,可是黑衣人朝他一瞪眼:“你别看他们疯疯癫癫、嘻嘻哈哈大不透的,他们是扮猪吃老虎,心明如镜!在不动声色暗查你过去的行为。”
上灵呆住了:“他们也怀疑上我了?”
“何只怀疑,他们也曾去了梅林庄,细问过火烧梅林庄的前后经过。”
“那,那怎么办?”
“想办法除了这对活宝!”
“他,他们虽然疯癫,武功可不疯癫,恐怕能杀掉他们的人不多。”
“不能力敌,也不能智取么?打发九龙门的人去三岔路口等候他们。”
“他们会再回华阳山么?”
“嘿嘿,老夫没这点先知,还能遨游江湖么?”
上灵心里暗骂:“你先知个屁,要不是你打发红衣老魔来争盟主,坏了会盟大事,我不早统率武林了?”这时,他只嘿然不出声,半晌才问:“陶家那妞儿和无回剑门那妞儿要不要除掉?”
“她俩成不了气候。我们真正的大患是新九幽小怪和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华贵公子。尤其是那公子,一定要查出他的去处和来路,这人恐怕比新九幽小怪更可怕。”
随后,他们又密商了一会,黑衣人便悄然离开了峨嵋山。
再说小燕和玉罗刹登上了望峨楼,小燕犀利的目光向楼上的茶客扫了一眼,便与玉罗刹选了一处靠近窗口的桌旁坐下。小燕见没有墨明智的踪影,一双秀眉,不由紧锁。玉罗刹看出了她的心意,轻轻安慰说:“别急,说不定他还没有来。横坚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我们不妨在这里耐心等候。”
“谁知道他来不来的?”
玉罗刹轻叹了一声,墨明智在不在人间,她也没有把握,她只好和小燕装成一般来吃茶的人,欣赏楼外光景,一边在谈论成都各处的名胜古迹。离她们不远的一张桌上,也有两个衣服装束一样的青年小伙子,却在争论成都名胜古迹的名称,一个说:“兄弟,你说得不对,武侯池,明明一个水池,你怎么说是一间庙了?那干吗不叫武侯庙的?”
“明明是庙,怎么是水池的?水池,是用来养鱼种花,能在里面舞猴子吗?”
这下子,四周茶客忍不住都转过来听他们的议论。一个纪念古代名人的祠庙,怎么能在里面舞猴子了?那位青年人又说:“舞猴,舞猴,就是江湖上人玩猴子的地方,你说,跑到水池里舞猴子,不把猴子淹死了?能舞吗?”
四周茶客一听,不禁大笑起来。这两个穿着打扮一样的兄弟,不但不学无术,对别人的嘲笑,更是旁若无人。那个做哥哥的人说:“兄弟,你又完全弄错了。”
“我怎么弄错了?”
“武侯池,不是玩猴子的地方,是纪念一个人,一个姓诸名葛亮的人。”
“那怎么叫武侯的?”
“这是他的绰号,大概他武功好极了,所以才有人叫他为武侯。”
“那怎么建座水池子纪念他的?”
“那一定是他水里功夫顶拔尖。”
“他的水里功夫有我们这样好吗?”
“当然好多了!要不,怎不建座水池子纪念我们,而纪念他的?”
“我不信!走!我们找他去比划比划,看他水里的功夫好,还是我们的好。”
“我不去!”
“什么!?你怕了他了!”
“他死都死了,我们找谁比划去?”
“什么?他已经死了?”
“不死,会建一座水池子纪念他吗?”
“那我们找他的门人比划去。”
“哥,那我们不等那个小傻瓜了?”
“噢!兄弟,你怎么还这么死心眼的?那小傻瓜早死了,我们还等什么?”
“不!我说他没有死,一个人死了,会去青城山大闹吗?”
“兄弟,我敢说,那一定是别人冒充这个小傻瓜。”
“这也好冒充吗?”
“兄弟,冒充小傻瓜的人多哩!他真的是小傻瓜,我们在这里等了他两三天了,怎不见他跑来的?”
听到这里,小燕有些疑惑了,什么人大闹青城山了?除了自己,还有谁的?而玉罗刹却轻轻笑了起来:“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他们这两个活宝贝,怪不得笑话百出。”
小燕问:“他们是谁?”
“辽东的佟家两兄弟。他们可是你那傻哥哥的好朋友哩,行为性格,恐怕比你更怪,有时简直不可理喻。好了!有他们在,我们不用担心了。”
“我们担心什么?”
“担心你那傻哥哥认不出我们呢!不敢现身相见呀!有他们在,要是你傻哥哥真的没有死,一定会现身和他们相见的,这不好吗?”
“我们请他们过来好不好?”
“不!这两个活宝贝一过来,我们无异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还是在暗中盯着他们,就不愁见不到你那傻哥哥了。”
小燕微叹了一下:“听他们说,已在这里等了两三天了,看来我傻哥哥真的死了也不一定。”
“哎!小妹,别灰心,离四月底还有两三天哩!嘘!你看,这两个活宝贝在干什么了?”
小燕一看,只见佟家兄弟目光盯着楼梯口出现的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叫化,面露惊喜之色,一下从座位跃了起来,一前一后在打量着这个小叫化。小叫化也面露惊讶之色,问:“你们两个看着我干吗?我可没向你们讨钱的,走开!”
佟家兄弟一齐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个说:“兄弟,你看怪不怪,这个小叫化居然叫我们走开呢。”另一个说:“是呀!这年头古怪的事太多了!只见有人赶叫化走开的,却没见过叫化赶人走。”
“那么这小叫化一定是吃饱了撑着,不是来这里讨吃的。”
小叫化说:“我讨不讨吃,关你们屁事?”
“哈哈,这小叫化还顶凶恶的。”
“兄弟,这小叫化既然不是来讨吃,我们将他丢下楼好不好?”
楼上的茶客们都为这一突然变化弄得有点奇怪了,不知这两个活宝为什么要为难这个小叫化。
小叫化狡黠的目光一转:“哎!你们别乱来呀!我来讨吃的又怎么样?”
“嘻嘻,你要讨吃,只能向我们讨,不准向别人讨,不然,我们还是将你丢下楼去。”
“你们有好吃的给我吗?”
“有!有!你要吃什么,我们都有!”
“好呀!我要吃一只全鸡,还要吃一碟海参。鱼翅,你们给吧!”
“哦!?就这些?不再要了?”
“吃完了再叫也一样。”
“对!对!”佟家兄弟朝店小二说“快!快去给我们弄只全鸡和一碟海参、鱼翅来!”
店小二吃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的奇事,强要一个叫化向自己讨吃的,而这小叫化要的又不是一般的菜肴,他们居然照给,莫不是这两个少年人是疯子?
佟家兄弟又“喂”一声:“你怎么不动的?聋了吗?”
店小二才从愕然中醒过来,心想:这一对疯子可惹不得,惹怒他们,不知道要弄出什么后果来,连忙应道:“是!是!小人马上给少爷端来!”便转身而去。
楼上所有的人又全都愕然了。连小燕看见也奇异起来,轻问玉罗刹:“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玉罗刹微笑说:“小兄弟,这下有好戏看了,你知不知这个小叫化是谁?”
“是谁?”
“就是武林中的女骗子,神龙怪丐的高徒。她扮成叫化前来找我们了!显然,这一对活宝将她弄错了,当成你啦!”
小燕愕然:“当成我了?”
“是呀!你试想一下,墨兄弟见你时,你是什么打扮的?”
“小叫化。”
“这不就对了吗?看来佟家这对活宝不是等你傻哥哥,而是在等你。”
小燕顿时明白过来,喜形于色地轻说:“姐姐,那说明我傻哥哥没有死,佟家两位哥哥是代他来这里寻找我的,而他怕武林人土知道,没有来这里。”
“这下你明白了吧。这对活宝,并不是什么疯癫的,他们故意说些引入发笑的话,以引起你的注意;偏偏这时鬼使神差女骗子以小叫化面目出现了,使这对活宝弄错了对象,怪大方地请这女骗子吃鸡吃海味哩!”
“姐姐,那我们先别去相认,看看他们闹出什么笑话来。”
玉罗刹点点头:“不过,别让这对活宝走了,要不,就找不到你傻哥哥啦!”
“哎!我才不会让他们走掉哩!”
这时女骗子金秀姑早已老实不客气地坐在这对活宝的桌旁,一等全鸡捧上来,筷子也不用,用手撕了鸡大吃起来,活像街头上常见的小叫化一样。佟家兄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问:“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吧?”
“是呀!”
“你要找谁?”
“找两个大傻瓜呀!”
“什么!?找两个大傻瓜,不是一个?”
秀姑眨眨眼睛:“一个也可以呀!”这对活宝不由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佟小锋说:“兄弟,我们不会弄错了人吧?”
“他不是小叫化吗?怎么弄错了?”
秀姑笑问:“你们弄错什么人了?没弄错,我正是小叫化呀!”
“你叫什么名字?”
秀姑灵活的眼睛一转:“你们猜猜,我叫什么名字的?”
“你是不是叫不知道?”
“对,对,你们猜对了,我正是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找两个大傻瓜的?”
秀姑咯咯笑起来:“你们不是两个吗?”
“你是说来找我们的?”
“我可没有找你们,是你们找上我的。对不起,我吃饱了,该走啦!”
“咦!你要去哪里?”
“吃饱了不走干什么?你们总不会再请我吃晚饭吧?”
“你不找人了?”
“我不是找到了?”
“你找到了!?他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佟小锋揪着自己的头发说:“兄弟,我们一定弄错人了,这不是小傻瓜说的那个小叫化。”
“怎么!?还有一个小傻瓜呀?”
佟小锋苦笑道:“兄弟,看来,我们两个的确是大傻瓜,叫这小叫化捉弄了!”
“我可没有捉弄你们,这是你们自找的,再见!”秀姑说完,动身便想下楼去。
佟小天一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不能走!你到底是不是不知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