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十回古寺一夜
上回说到钟离雨说自己一伙是鬼脸帮人,猫头鹰一听,又是惊震得半晌不能出声,暗想:原来自己碰上的竟然是神秘而武功奇高的鬼脸帮人,怪不得自己不堪一击了。看来教主的疑虑和担心没有错。最近神秘出现的鬼脸帮人,的确是为教主而来。怪不得教主近来一连串的暗中活动和计划,遭到了莫名其妙的失败,原来是鬼脸帮人从中作梗。但猫头鹰感到十分意外的是,想不到侯三小姐竟然也是鬼脸帮的人!
钟离雨又说:“你想不到吧?”
“我,我,我的确想不到。”猫头鹰暗暗运气,意图冲开被封的穴位,表面上依然装出一副绝望无奈的神色,像等着死神的来临。他期望快一点冲开穴位,趁机逃走,急切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向教主报告。
钟离雨看了他一眼说:“你们是神秘的黑风教,我们是神秘的鬼脸帮,我们之间的行踪都十分神秘,字号相同,行为也相近,但目的却大不相同了!”
小神女说:“雨哥,别跟他多说了,我们将他带走,快离开此地。不然,兰姐姐和小三哥他们就等急了。”
“好好,我们真的要快点赶回去,要不,他们会担心我们出了事口罗!”钟离雨说完,骤然出掌向猫头鹰拍击,这一掌力,顿时废去了猫头鹰一身武功与内力,因为他察觉到,这个贼人已运气冲开一处被封的穴位了。
猫头鹰一声惨叫,顿时感到浑身无力,真正像一摊烂泥倒卧在地上了。钟离雨这一掌,可以说完全断绝了他的一切希望,对他是致命的一击。他一下像折了翅的枭,断了腰骨的恶狼,想飞也飞不起,想跑也跑不了!
钟离雨这一突然的行动,一时也令小神女愕然:“雨哥,你干吗杀了他的?”
钟离雨笑了笑:“放心,他死不了,我只是废去他的武功而已。”
“废去了他的武功?”
“这不更好吗?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提防他逃跑,同时也令他今后不能再行凶杀人,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知不知道,这一只狡猾的猫头鹰,刚才已运气冲开了一处被封的穴位,万一让他跑了,向邵老贼报告,那江湖上又不知要死多少无辜者了。”
小神女说:“原来这样,废去他的武功也好。”
猫头鹰这时完全绝望了,连做人的意志也完全崩溃了。他痛苦绝望地说:“你们快杀了我!老子不想活了!”
“这个,可由不得你了!”钟离雨提起了他,与小神女施展轻功,在黄昏落日之前,回到了潜龙寺。小兰迎了出来,埋怨钟离雨:“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小三子几次说要去寻找你们了!”
小神女一怔:“那小三哥呢?”
“他到厨房给你们弄吃了的。我要是不劝住他,他真的会去的。你们也真是,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也不怕人担心!”
钟离雨将猫头鹰放下,看了小神女一眼说:“我们已是尽早赶回来了。”
小神女说:“兰姐姐,是我不好,为了想从这贼人口中掏出黑风教的秘密,所以拖长了时间。”
“好了!你们不但能平安无事回来,还将这贼人活捉了回来就好了。小妹,你们问出黑风教的秘密没有?”
“问出了,还是一个惊人的大秘密哩!”
“哦?什么惊人的大秘密了?”
钟离雨说:“我们到里面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
钟离雨又提起宛如一条死鱼的猫头鹰,与小兰、小神女进入寺内,到一处厢房中,顺手又将猫头鹰丢在一角。小兰看了这贼子一眼,问:“你们已废了他的武功?”
钟离雨一笑说:“他想运气冲开被小妹封了的穴位逃跑,所以我不得不废去了他的武功,以免他再胡思乱想。”
小神女一进寺内,便发现整个和尚寺空无一人,暗想:这些光头和尚去哪里了?他们是全部逃走了,还是小三子和兰姐将他们全都干掉了?便问:“兰姐,这些光头和尚呢?”
小兰说:“小三将他们全部都关进一个地窖中去了。你知不知这些和尚是什么人?”
“不会全部都是黑风教的人吧?”
“不错,他们全都是黑风教的人。原先这寺里的和尚们,一个不剩,全给这一伙匪徒杀害了。看来这个潜龙寺,已成了黑风教的一个秘密窝点,只是不为外人知道。”
小神女不由愤怒地骂起来:“这一伙该死的黑风教匪徒,怎么这般的残忍?不杀了他们,真是难以平民愤。”
小兰说:“小妹,别激动!”
“兰姐,他们残杀无辜,怎不叫人生气?早知这样,我就不一个个点了他们的穴位,干脆杀掉他们算了!”
“小妹,残杀寺里和尚的,主要是那个假主持和那个叫什么悟法的假和尚,其他的人,不是受威胁,就是奉命行事而已,可不能一概杀了!”
钟离雨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们的教主。”
小神女说:“这么说来,只要杀掉了黑风教教主,其他的人都可以宽恕不问了?”
钟离雨一笑:“小妹,话虽然这样说,教主有教主的罪,他们也有他们的罪恶。不然,那些残忍成性的匪徒,杀人放火、残害无辜,皆可将其罪行推到他们的头头身上了,自己一点也不用受惩罚,这也不行。”
“是嘛!我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有时一些凶残的走狗和爪牙,比他们的主子更可恶,不杀难以平民愤!”小神女说着,不由用眼角扫了缩在厢房一角等死的猫头鹰,对小兰说“兰姐姐,你知不知道黑风教的教主是谁?”
小兰惊喜:“哦?是谁?”
“就是天下第一寨的寨主邵老贼,这个武林中最大伪的君子!”
小兰一怔,惊讶地问:“是他?”
“兰姐,你想不到吧?”
钟离雨说:“这就是我所说的大秘密。”
小兰在惊讶中有点困惑:“你们怎知道了?是这贼子所说?”因为在小兰的印象中,黑风教的人,他们宁死也不会说出黑风教的任何秘密来,何况这是惊震江湖的大秘密。
小神女于是将自己如何对付猫头鹰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小兰听了,又是惊讶不已:“看来只有你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才能想出如此的主意。这也是黑风教的罪恶已到头了,才使得这贼子得意忘形,神差鬼使说出了这惊人的秘密来。我们得将这一秘密,尽快告诉娉娉、婷婷他们知道才好。”
钟离雨说:“不错,我们是应该尽早告诉她们。但这事也不可使太多的人知道,不然,一旦让邵老贼知道了,不知他会作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起码他会残忍地杀害一些知情者,毁灭一切证据,并反咬一口,说我们无中生有,恶意中伤,挑动武林中不明真相的人,从而又掀起一场风波。因为至今在武林中,仍有不少的人受他的假象迷惑,不会相信我们所说的一切。何况他还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其中不少是各大门派的弟子,武林中的高手,侠义道上有一定威望的人物。就算他不这样做,也可以一走了之,依然给江湖留下无穷后患,我们要追杀他,到时又得费一番力气了!”
小神女听得点头说:“不错!我们可不能打草惊蛇,得认真想办法对付这老贼才好。”
钟离雨说:“对!我们不击则已,要一击必中,令他原形毕露,无从逃脱。”
猫头鹰在屋角听到他们的对话,真是又悔又恨又痛苦。当时他的确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以为对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话,必然万无一失,谁知这个小妖精竟然是装的,从而令自己上当。想不到自己纵横江湖多年,竟然栽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手上,这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可现在后悔已晚,自己别说逃跑,就是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除了跳崖跳水,想上吊也难以办到。现在他唯一的希望是只求速死。并且也打定了主意,到时他们要带自己面对教主作证,自己什么也不说,更矢口否认说过这样的话,希望这样,使教主免对自己家属的残害。
小兰却注意到他在屋角的表情,对钟离雨和小神女说:“你们两个可别像这贼子一样得意忘形了,在他面前什么话也说出来,不怕他万一给人救走了,说给邵老贼知道?”
钟离雨说:“对!他虽然已成废人,但嘴巴没有哑,手也能写字,真的叫人救走,可是一个祸害。我们应该将他关到偏静的地方才好,不让回龙寨和黑风教人知道。”
这时,小三子已弄好晚饭进来,一见钟离雨和小神女回来了,惊喜地说:“哦?你们回来了?那个猫头鹰呢?没捉回来,让他跑了?”
小神女说:“你放心吧,他跑得了吗?你看,那不是他么?”
小三子看了看屋角蹲着的猫头鹰:“原来你们已将他活捉回来,这太好了!这一下,我们可要追问他可怕毒药的来源。姓厉的和那云雾居士,都说毒药是他给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钟离雨说:“小兄弟,先别问他,现在最好将他单独关在一处僻静地方,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知道他。追问毒药的事,以后慢慢来。”
“好!你们将他交给我好了!”
小神女问:“你有地方关他?”
“有!这个潜龙寺,我里里外外都搜查过了,将他关在一间杂物室里最好不过了。那里僻静,也没什么人到过。”
“三哥!我跟你一块去。”
小神女从屋角提起猫头鹰,跟着小三子出去。不久,小神女和小三子双双回来,还从厨房里端出碗筷和热腾腾的饭菜来,饭菜虽然简单,他们四人在灯下却吃得分外的开心。
饭后,他们商议了一下今后的行动和如何审问贼人的事。小兰说:“审问这些贼人恐怕不容易,他们会什么也不说,尤其是寺里的那一群假和尚,会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钟离雨蓦然想起,急问小三子:“你将他们全关进地窖里,有没有检查过他们口中是否含有毒药?”
“有!他们都是些小角色,口里没有毒药!”
“小兄弟,我多少有点不放心,我们去地窖看看怎样?”
小三子说:“他们不会自杀吧?”
小神女说:“我们去看看的好。”
他们点燃了火把,来到地窖。当小三子打开地窖里,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迎面扑出,钟离雨暗说:“不好!里面出事了。”便对小兰等人轻说“你们先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小神女说:“我跟你进去。”
“也好,但要小心了!”
他们两人暗运真气护体,一前一后走入地窖。在火光之下,只见那十来个假和尚,全部尸横地上。小神女讶然问:“谁进来将他们全干掉了?”
钟离雨略微翻看了一两具尸体,似乎都是为人用掌力击毙。蓦然间,在尸体之中,一个人浑身是血骤然跃起,面目狰狞地以力袭击钟离雨。幸而钟离雨早有防备,以单掌相迎,双掌相碰,一下将这浑身是血的偷袭者震得横飞,撞在石壁上,惨叫一声,摔下来时,已是一具尸体。同时,后面的小神女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袭击,小神女轻轻一闪,避开了他的袭击,顺势出指,一下便封了他的一处要穴。这个袭击者,一下成木偶般不能动了,但他的面目,也同样狰狞可怖。
经历这一次,钟离雨和小神女更提高了警惕,凝神静气,以防尸体之中,还有人不顾死活地扑来。半晌,丝毫不见动静,看来尸体之中,再没有活人了。钟离雨和小神女仍不敢掉以轻心,又一一检查过所有的尸体,的确全都死了,才放下心来。
他们在火光下打量开来。袭击钟离雨的竟然是那一个满口念“阿弥陀佛”的假主持,而袭击小神女的却是那个受了伤的所谓悟法假和尚。小神女在拍开了他的要穴时,又重新点了他另一处穴位,令他只能说话而不能行动,不像初时似木偶般的不能说也不能动。
小神女问他:“这些和尚是怎么死的?是你杀了他们?”
悟法傲然地问:“不错!是我杀了他们!”
“你怎么这般残忍,连自己人也杀害?”
“哼!谁叫他们有的怕死,有的变心,所以我和主持一一将他们全杀了!”
“那你怎么不自杀?”
悟法哼了一声,不回答。钟离雨说:“别问他了,他和主持仍想趁机逃跑哩!所以混在死人堆中,准备我们进来时骤下杀手,然后再逃出去。”
悟法凶残地说:“这是你逼得我们这样干的!”
小神女问:“我们怎么逼你了?”
“因为你们要一个个检查尸体,看看有没有活人,逼得我和主持不能不出手了!”
“你不能假装死吗,那不骗过了我们?”
钟离雨说:“小妹,别说傻话了。他们装死,怎骗得过我们?除非他们会龟息之功。看来他们不会这门功夫,所以才骤然出手,希望一击而中,伺机逃走。”
小神女问悟法:“是不是这样?”
“不错!正是这样。要是你们看一眼就离开,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小神女说:“你这毫无人性的贼和尚,想得倒很美的。你以为你们还能逃走吗?说!你现在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只要你说出你们的教主是谁,我可以放过你。”
“哼!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会说出来!”
“那你是想死了?”
“要杀要剐随便,又何必多问!”
小神女一下拍开了他的穴位:“那你去死吧!”
悟法见小神女竟然拍开了自己的穴位,一怔问:“你不屑杀我?要我自杀?”
“你不是想死?不过,你千万别想逃出去。”
悟法这一只恶狼,目露凶光,又骤然跃起,狰狞地说:“老子就是死,也要你这小丫头跟老子一块死!”双掌如电似的拍向小神女。钟离雨急说:“小妹,小心!”他本想出掌,但小神女早已出手了,身似幻影闪开,出手再也不留情了,一掌就将这假和尚拍得横飞起来,掉下来时,已变成了一具尸体。因为小神女这一掌拍击,虽然用劲五成,已震得他心脏全碎,身躯横飞起来时,已是一具尸体了。不像钟离雨,只用劲二成,不想取那主持的性命,谁知他的脑袋撞在石壁上,头破血流而死。
悟法一死,这地窖真的再没有一个活人了。小神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贼和尚,我本来不想杀你,这是你自己寻死,怪不得我了!”
钟离雨一笑:“小妹,我们走吧!”
他们转了出来,小兰一见便问:“地窖里的人怎样了?”
钟离雨说:“全死了!”
小三子一怔:“什么?全死了?”
小兰却问:“我好像听到你们在问话,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雨将地窖里的事一说,小兰不禁皱了皱眉:“这两个凶残的匪徒,竟然忍心将他们手下人全杀死了,还想趁机而逃,太可恶了!他们死了活该!”
小三子却惊震了,暗想:要是自己一个人进地窖里看,一定会遭到这两个恶僧的毒手,而让他们逃了出去。看来自己以后面对黑风教人,真的要步步小心,时时警惕,不然,自己死了是小事,让他们逃了,可坏了大事。
小神女却说:“这里没事了,我们快去看看姓厉的和云雾居士,不会他们也自杀了吧?”
小神女说;“不管他们会不会,我们也要去看看。同时我还想他们悔过自新,弃暗投明哩!要是他们能明白过来,更能给邵老贼致命一击!”
钟离雨说:“好!我们分头去看,你和小三兄弟去看那糟老头儿,我们去看那姓厉的。我这个过去的小飞盗,曾经在雁门关,与鹰爪门的掌门人打过交道,不多不少都有点交情,说不定能劝得他转到我们一边来。”
小神女说:“这太好了!那我们分头行事。这个傲气的糟老头儿,我和小三哥曾经对他也有过救命之恩哩!”
小兰听了感到惊讶:“小妹,你几时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了?”
小神女将自己在猫儿山那一处山坡下,如何扮大头山妖,惊跑了白无常,救了林中飞狐,以后又如何与小三子一起,救了云雾居士的事说了。小兰和钟离雨听得笑起来。钟离雨说:“好好,你们有这一层的关系,去劝说他就更好了!”
小兰也说:“看来这个傲气的云雾居士,也并不那么坏,他起码能知恩图报,事后去寻找你们,不同猫头鹰坏得不可救药,恩将仇报,反而想要了你的命。”
于是他们便分头行动。小神女和小三子来到了云雾居士的房间,只见云雾居士独对寒灯而坐,不知是在暗暗运气冲开穴位,还是闭目养神。小三子见他没事,首先放下心来。
云雾居士听到门响,睁眼一看,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走了进来。他对小三子几乎不感兴趣,但对小神女的来到,却感到讶然。首先是小神女一脸的天真可爱,双目含笑,又像一只彩蝶般扑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不能不感到讶然。跟着又是小神女甜甜的声音说:“老公公,我来看你啦!”
“什么?你来看我?”云雾居士感到更愕然了。
小神女含笑说:“是呀!我是特意跑来看你的!”
云雾居士为人孤傲,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唯独对小孩子,却十分喜爱,尤其是对一派天真的小女孩。要是在以往,小神女这般甜甜地叫他为老公公,他准会乐哈哈地和她攀谈起来,将自己身上最好的东西给她,以博得她的高兴。可现在不同了,云雾居士受困在一间房子时,穴位被封,行动不便,何况又在这么一个深山古刹的夜里,怎会有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来看自己了?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十分困惑地问:“你来看我?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认得我老头子么?”
小神女说:“老公公,我怎么不认识你呵?要不我跑来看你干吗?”
“你真的认识我?”
“老公公,我当然真的认识你啦,难道你不认识我吗?”
云雾居士摇摇头:“小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你。老公公,你仔细瞧瞧,看我是谁?”
云雾居士不由在灯下,仔细地打量起小神女来。看了半晌,仍然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这么一个天真无邪而又可爱的小姑娘。
以云雾居士这样的武林上乘高手,他本来可以一眼就认出小神女。何况小神女还曾经救过他。但是小神女和小三子救他时,是苗家人的打扮,又是在黄昏的树林中,因而一时认不出来。他第二次见小神女,便是前不久小神女救猫头鹰时。他当时只见一条娇小玲珑的身影,骤然从天而降,这一行动已使他惊异万分。但在猫头鹰逃走后,这位武功惊人、行动宛如灵猫似的身影,又像闪电似的消失了,看不出小神女的面目来。云雾居士根本不会想到眼前的小神女,就是那位救他的苗家小姑娘,当然更想不到同时也是那位行动敏捷、轻功绝顶、救了猫头鹰的娇小身影。两者之间,差别太大了,怎么也联系不起来。云雾居士看了半晌,仍摇摇头说:“小姑娘,我没见过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哎!老公公,你再想想。你不记得几个月前,你在猫儿山那山坡下的树林中,我和我哥将你从树干上解下来吗?”
云雾居士这下更是惊愕了。因为这一件事,是他毕生难忘的。他又再次打量着小神女,似乎依稀记得了这么一副天真无邪的可爱面孔。只是那个小神女是一副害怕的表情,现在满脸是可爱的笑容。他睁大了眼:“你们就是那一对苗家小兄妹?”
“是呀!老公公,这下你想起来了吧?”
云雾居士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是小哥小妹?”
“是呀!”
云雾居士更困惑了。先不说小妹怎么会在夜里跑到这深山古寺中来,单是小哥,就令他困惑不已。这个小哥,与那自称“夜游神”的夫妇在一块,还协助他们将自己关到这房间里,怎么会是曾经救过自己的人了?便问:“你是特意来看我?”
“是呀!我听我哥说,寺里捉住一位老公公,好像是我们曾经救过的老公公,所以我就跑来了。一看,果然是你这个老公公,半点也没有错。”
云雾居士苦笑一下说:“小妹,小哥,老夫多谢你们的好意了!”
“老公公,你不高兴我们来看你吗?”
“不不!老夫怎会不高兴的?不过”
“不过什么?老公公,我不单来看你,也想来救你呀!”
“你们来救我?”
“是呀!要不,我干吗在夜里央求我哥来看你?”
“你们怎么救老夫出去?”
“放你走呀!”
云雾居士又苦笑一下:“小妹,小哥,要是老夫能走,早已走了,也用不着你们来救我。小妹,小哥,老夫再次多谢你们好意,你们走吧,不用管老夫的生死了。”
“哎!我们知道了是你,又怎么不管你的?老公公,你不想走吗?”
“小妹!老夫想也没用。老夫的穴位,不知那妇女用的什么奇门点穴手法,令老夫提不起气来,举手无力,更不能快跑。就算你们扶我出去也没有用。”
小三子这时说:“老公公,只要你以后不再为那个什么黑风教干坏事,我可以求他们放了你。”
云雾居士顿时目光一闪,面露傲气说:“你以为老夫甘愿受他们驱使么?”跟着又垂头丧气地长叹一声“老夫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如此。”
小三子问:“老公公,你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威胁了?”
“哼!要是单单是威胁,老夫才不买他们的帐。老夫过去一向是独来独往,又怕过谁了?可是现在”
小神女从怀中掏出那一瓶从猫头鹰身上搜出来的毒药,倒出了两颗所谓的“神丸”来,问:“老公公,你是不是受这种神丹所控制了?”
云雾居士一见,顿时两眼发光,惊讶地问:“小姑娘,你怎么有这种丹的?”
“是从猫头鹰身上得到的呀!”
“猫头鹰?”
“就是昨夜你见到的那一位教主的使者呀,他不是给你这种丹么?”
“不错!正是这种丹。老夫不明白,老夫不知几时得了一种怪病,非这种丹不能治好。”
“老公公,你以为它真的是能医治好你怪病的神丹吗?”
“难道不是?”
“老公公,它是一种可怕的毒药。”
“什么?可怕的毒药?”
“是呀!它是由一种罂栗,又名魔鬼之花的毒汁提炼而成,初时服下,令人精神大振,精力充沛,飘飘欲飞。可是过了一段日子,就浑身没劲了,会异常难过,鼻涕口水一齐流。一旦服了它,又精神大振了,干什么都有劲。这样一来,就会中毒更深,以后非这种毒药就不能过日子。老公公,你是不是这样?”
云雾居士听得愣了半晌不能出声。最后说:“不错!正是这样。”
“老公公,你今后再也不要服这种毒药了,不然,就会中毒更深。黑风教的教主,就是用这种可怕的毒药来控制你,任由他们来摆布你。到了最后,你中毒太深了,就变成一个废人,对他们失去了作用,他们就不会再理你了,任由你毒发而异常痛苦地死去。”
云雾居士听得心头惊震不已,又恨又怒:“要是这样,老子先拼了他们!”
“老公公,到时你毒性发作,浑身没劲,你拼得了他们吗?他们随便打发一个人,就可以杀了你,你能拼吗?何况黑风教的教主是一个神秘的人物,你知道他在哪里?怎么去找他拼命?”
“老夫可以等候他的赐药使者到来,活捉了他,不怕他不说出他们的教主!”
“这没有用。既然是教主的使者,恐怕他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来。对了!老公公,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每次赐药给你的,都是这个猫头鹰?”
“不是,有时是他,有时不是他。”
“那么说,你是从来没见过教主了?”
“老夫只见过他一次,是一个”云雾居士说到这里,顿时疑心顿起,望着小神女,问:“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知道这是毒药了?”
“老公公,你是不是疑心我了?”
“你是一个苗家的小姑娘,夜里能跑来这深山古寺,老夫早就应该怀疑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姑娘了!说!你是什么人?”
“老公公,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来害你了?”
“害不害,老夫不敢说。但你们两个,起码是那一对夫妇打发来的,目的想向老夫问出黑风教的事情。”
“老公公,要是我们想问黑风教的事,根本就不用来问你。因为我知道黑风教的事,比你还多。要不是我们见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做人还有点良心,又是黑风教中的一个受害者,我才不来看你哩,更不会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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