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罗飞注意到她的变化,便稍稍站在了她的侧后方,用身体遮住了外围狼群饥渴的视线。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慕剑云感到安全了许多,她冲对方淡淡一笑,以示谢意。
演台上的刽子手此刻把长剑拔了出来,然后用右手高高举过头顶,新鲜的血液顺着剑间滴落在他裸露的前胸上,愈发衬显出其狰狞可怖的气质。
酒客们狂燥起来,他们对某些事情已经期待了太久,实在难以压抑亢奋的情绪!
刽子手深谙这样的气氛,现在他就要将这最后的一团烈火点燃。于是他向着前方迈出两步,冲台下的酒客们舞动自己的左臂,像是要招引他们冲上演台一般。在这样的挑逗下,那些早已膨胀的兽性终于彻底地爆发了,人群疯狂地向前涌动,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熊熊的欲望之火,色情的、嗜血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欲望!
不过演台前面的那道幕墙挡住了狼群的去路。只有先前那个矮个男子在众保安的簇拥下通过了幕墙上的那扇门。他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中的那条皮裤,因为俱乐部的演出规则早已说明:这条皮裤正是酒客们想要登上演台时的唯一“通行证”。
罗飞等人目送着矮个男子从自己身边经过。那人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台上的玻璃箱,似乎那里就是他发泄欲望的终极之地。在压抑燥乱的音乐声中,他一步一步地登上了演台,来到了那个玻璃箱前。
刽子手把滴血的长剑交到矮个男子手中,然后自己便退在了一边。那男子紧紧地握住长剑,目光向钩子一样盯向了被囚禁在玻璃箱内的女子。
受伤后的女人更显得娇弱无依,鲜红的血液渗在雪白的胸口上,组合成冷酷而又艳丽的色彩。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喘息呻吟着,而这样更加激发了狼族兽性中的暴虐欲望。
矮个男子的欲望此刻已无法压制,他举起长剑,把剑尖对准了玻璃箱表面的一处隐蔽开口,然后就像先前的刽子手一样,用双手把住剑柄,将长剑往箱体内部插去。
慕剑云对不久前的血腥场面仍心有余悸,见此场景又要出现,便微微地侧过头去。不过这次那女子的惨叫并未如期出现。慕剑云便又诧异地转过头来,却见那男子手中的长剑仅仅刺入箱体一寸有余就刺不下去了,像是剑头遇到了什么阻碍似的。
一旁的黄杰远和罗飞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子的动作,看起来这一幕才是“演出”真正的焦点所在!
演台上的矮个男子也微微露出诧异的神情,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加大蛮力,而是微微转动手腕,变换着发力的角度。片刻后,他似乎找到了一条通路,长剑又开始向着箱体内部推进了。
黄杰远的眉头微微地挑了挑,目光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要一路躲避玻璃箱内的某种阻碍,男子手中长剑刺入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不过最终他还是成功地将剑尖送到了箱子的核心部位。锋利的剑刃再次划破了女子的娇美肌肤,惨叫声亦随之响起。
台下的看客们如胜利般齐声欢呼,他们的邪恶欲望在血腥的杀戮过程中得到了满足。而台上的矮个男子则更是如痴如狂,他慢慢将那长剑退了出来,然后伸长舌头去添噬剑尖上弥漫的鲜血。
慕剑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抬起右手搭在眉间上,同时非常反感地连连摇头。不过也就在这时,黄杰远先后碰了碰她和罗飞的胳膊,然后做了个“走”的眼色。
罗慕二人会意,便紧跟在黄杰远身后。三人穿过幕墙,仍在众保安的陪护下挤出了人群,向着二楼包厢的方向走去。
等进了包厢之后,罗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那厚厚的隔音门关死。被那极具冲击力的音乐折磨了半个多小时,他早已烦闷欲呕。即使把那声波关在门外,他的耳膜也仍在嗡嗡作响,颇过了片刻才平静下来。
“坐吧。”黄杰远一边招呼罗慕二人,一边找开关闭掉了满墙的监视屏幕。他们刚刚近距离观看了整个“表演”过程,这些监控也就失去了继续开启的意义。
慕剑云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她端起自己的茶杯,也不管水温已凉,“咕嘟嘟”地连喝了好几口,似乎这样便能抹去刚刚受到的不良刺激。稍微缓过些劲之后,她放下茶杯问道:“这表演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杰远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罗飞一眼道:“罗队长,你觉得呢?”
罗飞早已有了一些想法,见对方主动问起,便颇自信地回答说:“很明显,你在寻找一个喜欢极端音乐的、暴力嗜血的,并且对刀刃有着良好操控能力的色情狂。”
黄杰远微笑着摇摇头,一副叹服的神情:“我知道很多事情瞒不过你,可是没想到你能看得如此的全面准确。”
慕剑云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这二人,渐渐心里也亮堂起来。对于这个俱乐部形式的酒吧来说,这里进行的“表演”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而那些热衷于此道的会员们的确都符合“喜欢极端音乐、暴力嗜血和色情狂”这三个特征,至于“对刀刃有着良好的操控能力”显然是由表演最后剑刺玻璃箱的过程中得出的结论。从当时的现场状况来看,那矮个男子必须非常小心,力度和角度都选择恰当才能最终把长剑送到玻璃箱的内部。明白了这些表演设置的用意,再结合“一一二碎尸案”中凶徒的作案手法,其中倒真有不少耐人寻味的地方呢!
不过此刻慕剑云还是很难静下心来去深思这些玄机,因为“表演”过程中那些血腥的场面仍让她思之后怕。所以她又忍不住追问道:“那个被刺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真的伤害到她吧?”
黄杰远“嘿嘿”笑了两声,他还是把目光投向罗飞,想先听听后者对此事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