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中一暖,百里熙不禁侧头看向洛凰,正对上她关切柔和的视线。
有时候无须说太多,只一个眼神就已经明了彼此心意。
百里熙玉颜的笑容终于轻松了几分,不由紧紧回握住洛凰握着自己的手。
倾盆的雨一直下不停。
宅院门前的门檐下,晕黄的灯笼在朦胧雨幕夜色里散发着团团温暖的光。
历经一劫,众人的心境似乎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思及那些蒙面毒人的围攻,虽然不知道他们血液中的毒究竟如何,可箫一笑三人却都亲身体验过,毒性发作时如嗜血噬骨的感觉,可以确定那些蒙面人自身的毒性一定很强,何况培养毒人并非易事其毒绝非寻常医者可以解开的。
而齐悟言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毒完全解开,几人对齐悟言的医术不禁更是刮目相看。不过解开了毒,且又配合箫一笑演一场戏的齐悟言早就已经扔下他们,只一心一意缠着宁阮去了。
今日在那些蒙面人手里吃了好大的亏,箫一笑和白玉不禁仔细讨论了一番,究竟幕后之人是谁。
待箫一笑听了陆娴细细描述了那晚的情形后,突然问道:“白夫人,你说你去的那个院子是在朱雀街上?”
“是不是朱雀街倒不太能确认,不过,我被他们的人发现时,躲去了跟那隔了一条街的府邸里,那个府邸倒是极具特色。”陆娴回忆着道:“那个后院居然有一处温泉,还种了很多木芙蓉,倒很是漂亮。”
闻言,箫一笑怔然抬眸不由道:“又有温泉又有木芙蓉,那不是姚相府?那追你的人不就是大皇子的——”
话音戛然而止,箫一笑不禁目瞪口呆看向百里熙。
“是大皇子的人?!”白玉亦是震惊了,他下意识看向陆娴,难怪之前娘子突然让他喝水休息,她是早就察觉到什么了么?
相较于箫一笑和白玉的吃惊,陆娴却是了然,早前看百里熙似乎猜出是什么人时,就想到那人与百里熙关系恐怕匪浅,只是没想到却是大皇子。
不是说大皇子最爱护百里熙这个弟弟,怎么竟还会派人去杀洛凰呢?!
百里熙与众人对视一眼,垂眸缓缓道:“看来的确是大皇兄无疑了。”
箫一笑当即咳几声,讪讪道:“这、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白玉亦是点头道:“嗯,是误会。”
谁人不知百里熙对百里涵的兄弟情深,真相骤然被解开,不免一时尴尬。
百里熙环视着众人,面上虽然依旧镇定,心中却不免轻叹,“这并非是误会,原本本王只以为……”
顿一下,百里熙才是继续道:“今日那些人刺杀失败,以大皇兄的性格,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早在箫一笑醒来的时候,他就假想过,若是让他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一定要用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加倍奉还。可再怎么想,对方是百里涵,他未必惧于他皇子的身份,而是他最清楚百里熙对百里涵的兄弟情,否则当年百里熙也就不会自请替百里涵去邺国做那么多年质子了。
摸一摸鼻子,箫一笑道:“他有后招也没关系,现在知道是他在搞鬼,我们多多提防他就是。”
百里熙却是摇头,沉静的面容上一派肃然道:“防守总归被动,既然知道是大皇兄,就该还击,让他不能再轻举妄动。”
冷凝的语气,让众人心中都不免诧异。
百里熙只是眸光平和且柔软地看向箫一笑道:“你无须为本王有所顾忌。”
想要留住已经不存在了的东西,不过是自欺欺人,而那般一味地逃避,有时不免会伤害到自己仅有的且值得珍惜的。
兄弟背离,让人不禁想起,无情本是帝王家。
“哎呀,娘子他们坐坐就走了,你为为夫做晚饭就好了,不必管他们。”
齐悟言不知为何有些惆怅的声音瞬时打破微微冷凝的氛围。
门前,就见宁阮正斜眸看着他道:“相公你平时不是最想有人来家里热闹一下么?今天怎么一直反常?”
“娘子,你真的不明白为夫的心思么?”齐悟言耸着眉,瘦极的脸上配合他此时的表情仿若冤鬼般,而宁阮见他那般模样,却是伸手一揉笑得颇开怀。
“宁夫人。你现在怀有身孕,切莫为了我们操劳。”洛凰走过去与宁阮道。
从初次见面洛凰对宁阮就颇有好感,看她和齐悟言那般恩爱,对她怀孕一事亦是心有欢喜。
宁阮面颊登时染上一层嫣红,她看眼正望向她的众人,不禁连忙摆手解释道:“洛姑娘,你们误会了,我、我还没怀上身孕。”
还没怀上?
众人不由怔然。
“可齐大夫之前不是说你们的闺女……”饶是陆娴也是不解问道了:“齐大夫医术那么高超,他不可能会诊错喜脉啊?”
闻言,宁阮不禁嗔看一眼齐悟言,看他还一脸的笑容,忍不住轻捶他一下。
“娘子息怒啊。”微微吃痛一下,齐悟言连忙朝宁阮赔罪似的一笑。
再看向众人时,就见淡去了笑容,颇是幽怨道:“其实,齐某人想的是,若今天没人打扰,或许齐某人的宝贝闺女就已经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可惜地看眼宁阮的肚子,惹得宁阮又是微愠。
这次不待宁阮做什么,齐悟言就已经很自觉地如游魂般飘到了百里熙身边,很是幽怨地盯着他。显然是又想起了,自己好不容将娘子哄骗住时,却被百里熙突然的来访打断一事。
百里熙扭头对上他的幽怨,淡然一笑道:“齐疯子你那么勤勉,你的宝贝闺女也许已经在了也不一定。”
听见顺耳的话,齐悟言才是笑一笑,傲娇嗯一声。
若非傍晚时分下不停的雨极大,娘子又出言留人,否则他早就忍不住将他们一个个都扔出去了。
幽幽看眼窗外,或许是齐悟言执念太深,不知何时前一刻还噼里啪啦下着的大雨已经停了下来。
齐悟言当即欢喜跳起来,再不客气道:“哎呀,雨停了。快快,齐某人要送客了。”
看他那副高兴的模样,饶是偶而也行见色忘友一事的箫一笑,都不禁吐槽一句:“齐疯子,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多日未见,就算你迫不及待要老子们离开,也不必笑得这么欠揍吧?我们还能好好做兄弟么?”
齐悟言早就巴不得这些妨碍他和娘子深入交流的人赶紧退散了,如何能不欢喜。
他当先就拎起了箫一笑道:“你跟齐某人本来就不同姓。别以为你现在是个病人,齐某人就会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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