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自己此生非温叙之不嫁,哪怕太子哥哥反对,说温叙之已经有了婚约,可她还是坚持求了父皇赐婚。
她看过温叙之对所有女子虽然温和却都客套有礼,周毓想她是公主,温叙之能答应赐婚那必然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后来她听温叙之说那个姑娘是小时候老靖安王订下的,所以他要娶为侧妃,她以为温叙之不过是遵守承诺,却不曾想两人之间的情谊远超乎她所预想的。
周毓秀丽的脸上柳眉微蹙,身子轻晃一下,竟是有些虚弱地靠在身边大宫女的身上:“本宫,有些不太舒服……”
“公主,你莫不是刚才别惊吓的吧?”
随着周毓的不适,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连忙将她又扶回离得最近的老夫人的院子。
“洛凰,若是公主有什么事情,母亲定不会放过你们姐弟的!”温芸箐也被周毓突然的不适吓到了,连忙扔下一句跟了过去。
有经过的仆人,莫不是同情而又淡漠的看洛凰姐弟一眼。
“阿姐,阿溪是不是又给你闯祸了?”洛溪虽然傻,可也能感觉到此时氛围的不同。
洛凰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只是拍一拍他的手,“跟阿溪没有关系,是阿姐疏忽了让人有机可趁。”
洛溪不解,可是很快他就明白老夫人要让人来欺负他了。
说是欺负,却是靖安王府的家法。
被带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常年服侍老夫人的嬷嬷肃然道:“洛姑娘,洛溪公子冲撞了公主导致公主惊吓过度身体不适,当责罚三十鞭。”
洛凰心中一沉,果然今天她要栽了,可阿溪却不行。
明白在老夫人那没什么回旋余地,洛凰反倒平静了:“柳嬷嬷,阿溪是无心的,都是洛凰管教不严,还请老夫人原谅,其他不管什么责罚洛凰愿一力承担。”
靖安王府的鞭子与寻常的鞭子不同,乃是铁链衔接而成上置倒刺,别说三十鞭,就是一鞭下去也够受的。
强壮的男子尚且挨不住几下,何况是洛溪呢。
老夫人这分明是想要了阿溪的性命!
“洛姑娘,老奴还没说完呢。”柳嬷嬷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她道:“公主千金之躯何其尊贵,洛溪公子要罚,洛姑娘你既然知道自己管教不严自然也要罚十鞭。”
听着还要罚洛凰,洛溪当即就怒起了:“你们谁敢欺负阿姐,阿溪就对谁不客气!”
可是一旁的人却早已料到,洛溪才要扑过去就被四名练家子按在了椅子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不许你们欺负阿姐!”
洛凰想要过去阻止,却被人拦住。
被请出的鞭子,银色的倒刺似闪着寒光,让人光是看见就觉得心寒。
柳嬷嬷冷眼看他道:“洛溪公子,等对你用完了家法,就该洛姑娘了。”
洛凰深看一眼屋子门前衣衫而过的宫服却是明白了,原来温芸箐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有人想要他们姐弟的性命啊。
老夫人看他们姐弟不顺眼由来已久,可看在温叙之的面子上,虽然偶有刁难却并不太为难,这会采取这样的刑罚想取他们的性命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冬日,偶露出云端的太阳洒下几缕阳光,照在扬起的铁鞭上,银光烁烁,比这冬日的冷冽还让人心寒。
眼看鞭起就要落在洛溪身上,洛凰手上一动甩开拦着她的人,身形一掠扑在洛溪身前替他受下那一鞭。
细小的铁刺划破肌肤,剧烈的疼痛直入心扉,不过瞬间洛凰感觉自己额头上已经生出一层薄汗。
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漫,洛溪若真挨了那么多下,恐怕当即半条命就没了。她们不过是想对付自己,又如何忍心将洛溪也牵扯其中。
眸光幽幽扫过一眼屋内,洛凰抬头看向愣住的柳嬷嬷,道:“柳嬷嬷,阿溪是我弟弟,他的错全在我,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看着洛凰强忍疼痛的脸,柳嬷嬷几分麻木的脸上扯开冷冷一笑,略尖锐的声音道:“刚才可是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老身怎敢违抗呢。不过既然是洛姑娘的请求,那老身就给你去问一下,问老夫人是否答应。”
四十下鞭罚,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果然没一会儿,柳嬷嬷施施然走了出来,跟在老夫人身边久了,话语间也不自觉染上几分傲意,“洛姑娘,老夫人从不与你为难,你的要求自然要答应。只是这可是你自己求来的惩罚,若有个万一到了王爷面前,你可不能怪老夫人狠心才是。”
洛凰看她,沉声道:“柳嬷嬷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洛凰将一力承担。”
柳嬷嬷看着一派淡然的洛凰,想的却是老夫人说的果然没错,洛溪那个傻子就是洛凰的软肋,她如何能舍得让他承受三十下铁鞭刑罚,事后就算王爷怪罪,那也只能怨洛凰要自寻死路。
“来人,继续行刑。”
刺骨的寒冬中,就连人声都不带一丝温度。
“阿姐——你们放开我,阿姐,阿溪不要别人欺负你!阿姐——”洛溪想要挣开几人的束缚,他不明白阿姐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被罚。
洛凰深看着他,强忍着背上的疼痛,镇定与他安抚道:“阿溪,你放心,阿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今天敢有人这样算计洛溪,她自然不能有事!
☆、第五章【修文】
啪啪的铁鞭一下一下的落在洛凰的身上,饶是冬日的衣服厚,不过几下的功夫洛凰的背后已经一片猩红,饶是冬衣也被倒刺的铁钩划破,伴随着浓浓血腥,触目惊心。
紧握着的手掌似乎都泛出苍白,洛凰紧咬着牙,那一下下让五脏六腑都颤动的鞭打,若真是一个未习武的人,只怕早就晕过去了。
洛凰强撑着,却是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在靖安王府的两年多里,初进府的时候老夫人的不喜、温芸箐的刻意刁难,宁静的日子好像格外的少,不止一次,洛凰都在暗问自己,这样一直留在靖安王府真的值得么?
她并非没有怀疑过,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时,她不禁想起温叙之暖暖的笑容,想起阿爹和阿娘临终前的嘱托,自己与温叙之的婚事,是他们多年来始终的期待。
“阿姐——”洛溪看着洛凰身下洁白的雪都被红色的血色染红,一滴滴的红色触动着他所有神经。
“不许你们打阿姐,你们放开我!”洛溪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