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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安静的有些诡异。
从安阳到临安,坐马车少说也要三个时辰,而沈默也足足睡了三个时辰。
一路上,她的头歪了好几次,一会靠在褚桓的手臂上,一会靠在宗禄的手臂上,睡得可谓是沉极了。
到了临安城外时,已是亥时末。
路途颠簸了一下,沈默眉心轻蹙,头再度歪了一下,靠在了褚桓的手臂上。
亥时末,临安城内已经没了人际踪影,唯有两边悬挂着的灯笼散出幽幽光亮。
有纷沓的马蹄声从马车旁经过,正是身着盔甲的闻终,身后跟着的是一队人马,同样身着盔甲,头戴兜鍪,腰佩利剑。
见到魏肃时,闻终几不可微的一颔首,视线在一辆略微简朴的马车上一扫而过。
马车里,除了谢勋,应该还有二爷与大人。
陈禹赶回来时,已见过他,也向说了今日在安阳城外发生的事。
马蹄声渐远,魏肃才道:“大人,方才过去的是都卫军统领闻终。”
“嗯。”
宗禄低沉的嗓音浅而轻,似是怕惊扰了身边沉睡的人。
马车停在了淮王府,钟管家与杭奕早已候在了门外,杭奕耷拉着脑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二爷让她保护好明妃,谁知明妃玩了一手调虎离山之间,将他耍了一道。
这一次完了。
在劫难逃了。
魏肃摆好脚蹬,打开马车门候在一侧。
褚桓打横抱起沈默走下马车,在经过府门时,对杭奕道:“自己去领罚。”
杭奕错愕抬头,待褚桓走远了才反应过来,问一旁的钟管家,“钟叔,二爷这是饶我一命?”
钟管家推搡掉被杭奕拽着的袖子,赶忙追着二爷的脚步,朝他丢下一句,“是是,这下可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杭奕这才放宽心,朝着府内走去,拍了几下手掌,摇晃了下脑袋,就连眉头都挑了一下,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挨上几鞭子吗?
忍忍就过去了,可比掉脑袋舒服多了。
魏肃仍候在马车外,幽幽的烛光照映着,被寒风一吹,倒映在地上的万物影子影影绰绰的晃动着。
宗禄坐在马车里一直未下来,马车门半开着,冷风往里面灌着,驱散了里面的暖意。
他的手肘撑在腿上,修长笔直的脊背微弯,一张容颜覆在一双白皙如玉的掌心,一道轻叹自指缝中淡去。
少顷,他拿起小方几上的面具带上,起身走下马车,看着幽长秘静的街道,问道:“晋相那边如何了?”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