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安阳离临安很近,亦是坐落于天子脚下外,城池虽不大,可行经路过的人非富即贵,安阳酒楼又是安阳城的招牌。
是以,掌柜的见识便多了一些。
前面二人,一男一女。
男的面若冠玉,长眉星目,身段欣长挺拔,一袭白袍如天边神祗,清冷淡漠。
女的身着打扮像极了男儿,穿着不合身的鹤氅,一小半鹤氅都拖曳在地上,雪青的颜色被染得脏污不堪。
此鹤氅极为昂贵,就是一些达官贵人也不一定穿得起,现下却被一小姑娘糟蹋成这般。
掌柜的忍不住心疼了一下,他打眼往后瞧去,又瞧见二人身后紧跟着的男子。
穿着玄黑色的墨袍,戴着纹路复杂的黑色面具,面具下的眸暗沉沉的,身上的气息阴郁冰冷,瞧着不大好惹。
陈禹走上前往掌柜的眼前放了一锭金子,脸上还有着方才的不岔,语气也是硬邦邦的,“上好的雅间,再把你们酒楼的招牌菜端上来。”
掌柜的忙躬身道:“是是,几位这边请。”
他走到楼梯旁,躬着身子,朝着雕刻的木质楼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位楼上请,有小二为几位带路。”
沈默因披着宽大的鹤氅,行走间,不大顺畅。
她双手轻提裙角,走的稍慢,褚桓便随着她的脚步,与她隔了一个台阶,走在她的右下侧。
宗禄走在她左下侧,微挨着她,右手臂虚虚的护在她身后,以防她不慎摔倒。
雅间在四楼,阁道里安静雅致。
小二打开雅间的房门,站在门的外侧,躬身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里面请。”
沈默拾步走进去,她解去鹤氅,褚桓顺手接过,递给一旁的陈禹。
陈禹:……
就很恼火。
他家身份尊贵的二爷怎地还成了这位明妃娘娘的下手?
陈禹将鹤氅挂在靠着门角的木架上,与魏肃二人各自候在自家主子身侧。
外面寒风冷肃,雅间燃着炭炉,却是暖意怏然。
临靠着窗纸糊着的雕花窗旁摆放着一个柜子,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白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株修剪漂亮的梅花枝。
临靠雅座的后方,则摆放着四面单扇屏风,上面画着的便是梅兰竹菊四幅图。
沈默走到雕花窗前,负手而立,垂眸看着花瓶里的梅花枝,心思却是落在了别处。
其实,她起初并不喜梅花。
只因原主沈默的母亲偏爱梅花,是以,原主父亲便在将军府的后院种满了梅花树。
直到后来,她占据了沈默的躯体,常年面对着冬日里绽放的梅花,潜移默化中,便对它的存在习以为常。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