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默看了眼身侧的宗禄,脑海里忽然有种念头一闪而过,想抓却抓不住,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韩络偷梁换柱,景王螳螂捕蝉。
那黄雀呢?
景王都已知韩络的计谋,而谢勋也在这里,谢章又岂有不来的道理?
所以——
谢章很有可能就是藏在这其后的黄雀,若是,那她岂不是坏了谢章的布局?!
城墙下的城门处,因四面是都是砖墙,里面的过道显得昏暗,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自昏暗的城门里走出来,一袭白袍,身披雪青色的鹤氅,银冠束发,面若冠玉,正是藏于其后的谢章。
他走出城门,深邃的瞳眸在阴沉的天际里愈发的暗了几分,看着他冷肃的长眉,沈默只觉得四肢百骸如灌了深寒的潭水般,凉彻骨髓。
果真,是她亲手毁了谢章的棋局。
亦是她因擅自行事,打乱了他们二人的计划。
安阳城四面环山,山峦层叠,风呼啸席卷聚拢,吹的沈默的衣袍猎猎飞舞。
她四肢发冷,脸色微白,内心里满是愧疚与自责。
待褚桓走近时,她忽的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褚桓的眸蓦然间沉了几分,看着她纤细又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柔弱可怜,他解下雪青色的鹤氅,走上前裹在她身上。
宽大厚实的鹤氅为她隔绝了四面侵袭的猎猎寒风,鹤氅里有着谢章身上的体温与淡淡的梅花清香的气息,强势霸道的将她裹在其中。
毕竟是谢章的鹤氅,披在她身上,竟是有小半的料子拖曳在地上。
就好似当年在将军府的长廊里,她将鹤氅披在八岁的谢章身上。
褚桓为她拢了拢鹤氅的两边角,牵起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笑了一声,“未时末了,大人想必也饿了,我们进城里用完午膳再回临安。”
他的手干净好看,五指骨节修长,掌心温暖干燥,驱散了她手上的寒意。
褚桓牵着她往安阳城里走去,一小半的鹤氅拖曳在地上,在坚硬的黄土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不知为何,褚桓明明是笑着的,可沈默却无端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只因,他牵着她的手掌用了些力道,似是在惩罚她一样,握的她手骨有些疼。
宗禄看着他们牵手走在前面,面具下的眸微垂了些,搭在暗扣上的双手骨指有些泛白。
少顷,他长吁了一口气,跟着他们的脚步进了安阳城。
官道上人迹罕至,但城内却人流繁多,再有几日便是除夕,街道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沈默的手始终被褚桓牵着,两人走到城门里的过道间,此处常年不见阳光,阴暗冰冷,两头的风在过道里席卷碰撞,吹的沈默的乌发凌乱飞舞。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