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结月。”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无人回应。
手冢跑回二层,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息,忽然想起,他今天带了联络电话。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开盖子,找到远山的联络号,拨通。
嘟——嘟——
悠扬的琴声响起,飘入耳中,手冢国光愣了愣,循着声音回到教室里,一路走到远山结月的课桌旁。
嗡嗡的振动从桌屉中传出。
啪嗒——
随意放在边缘处的学生证掉落在地,印有照片的那面朝上,被人用红色记号笔胡乱涂抹,还被黑色签字笔划刻了“去死”“贱人”“不要脸”之类的字样。
他捡起那张学生证,捏着手机的指尖崩得发白。
他伸手在桌屉里掏了掏,摸出来一大堆胡乱涂鸦的纸张,还有被撕开的练习册和笔记。
“......”
手冢微垂下头,椭圆形的眼镜反射白光,让人看不清神色。
“远山?你在吗?”楼梯拐角处,手冢迟疑着推开女洗手间的门探头探脑,回声在空荡荡的盥洗室来回反射,只有流水滴答滴答的回应。
不在这里。
“远山——”
远山——山—山......
手冢国光在走廊里奔跑,一边喊着远山结月的名字,重重叠叠来来回回。
“远山——”
“远山——”
“远山——”
“我在这里。”
有人回应了他。
在教学楼东侧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黑而无光的地方,闷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无法言喻的愤怒冲上心头。
......
樱花树下,当少女抹着泛红的眼角,呜咽着叫他的名字。
连左手痛到无法动的时候都能露出微笑的少女,在他眼前,不停地掉眼泪。
不知何处起的愤怒。
又不知所措。
“对不起——”
“什么?”
“那个照片,还有你被锁在女厕的事,都是因为我,抱歉......”
“手冢!”她打断他,红着眼睛仰起脸,鼻头通红,模样可怜兮兮地,却对他挤出笑容。
“我要抱你一下。”她说。
什么?
甜馨的花香扑进怀里,熟悉的,别扭的感觉,一双细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温热埋到他的肩颈。
“等——远山?!”
手冢国光愣住,垂着手一动不敢动。
“谢谢你,手冢。”
鼓噪的风吹着旋转落下的树叶,柔软的长发擦过手冢的脸颊,轻轻地泛起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