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王的雷公嘴动了一动,似乎还想否决。但他瞥一眼竹筐,终究还是从鼻孔中喷出两道热气;他咂了咂嘴,不耐烦的拎起竹筐,将烤饼尽数翻倒在桌面上。但仔细想了一想,还是从某块小饼子上撕下半截,丢进框内。
“如果你们拼进全力,带走这么一点,还是有可能的。”他生硬道:“至于其余——其余就不要想了,你们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虎斑猫默默凝视竹筐,而后长长叹气。
“……九成半。”他轻声道:“这么说来,如果我们在现在后撤,那西域绝大部分的人口,都是肯定保不住了。这样大的人口损失,必定会摧毁整个西域的社会结构。即使将来古神消失,中原所要面对的,也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西域。”
他停了一停:
“这可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选择。”
李二陛下淡淡开口了:“你想说什么?”
“陈述历史而已。”李先生平静道:“以原本的史实而论,自安史之乱失去西域之后,汉人再次踏足此地,已经是九百年之后了。’天宝胡兵陷两京,北庭安西无汉营;五百年间置不问,圣主下诏初亲征‘——这是陆游的诗。可惜,陆放翁吟咏数十年,到死也没有看到九州一统的日子,更不必说’亲征安西‘。而西域陷落,丝路断绝,绵延于后世的恶劣影响,则九百年间,从未断绝。”
在这种时候叙述安史之乱的可怕后果,似乎有阴阳皇帝的嫌疑。但李先生也并没有别的选择——一如他所言,历史就是这么写的。
后人当然可以用千百种墨写的谎言来掩盖血写的真实,但历史终究是残酷的裁判者。以血欠下的账目必须以血来偿还,拖欠得越久,利息便越高。
为了偿还“九百年间置不问”的债务,汉人又付出了多少的血呢?“边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但要是不在西域流血,你就只有在关中,在长安,在华夏文明的腹地流血,尸骨累累,永无宁日。
孙大圣一直在旁聆听,忽的冷冷插话:
“如果你非要动手,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李先生微微一顿,有些惊讶的瞥了一眼猴王:
“大圣确定无误?”
“当然。”猴王道:“这是我与广成子的一致意见。”
这句话就相当有分量了。齐天大圣与广成子亲自见识过核武器爆炸的盛景,清清楚楚的知晓现代世界人类所掌握的最高暴力。如果再这样的前提下,他们依然对结果持如此悲观的态度,那么戈壁中的情形,便是可想而知。
李先生喔了一声,沉思了很久。
“那么,我依旧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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