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流,当然不会允许一点岔子:
“检查用的宫室已派重兵把守,朕与皇后也早去看过底细,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其余,至于其余——既然是治病,就不要再拘泥小节了!朕会下旨,免去当日一切的礼节,各着便衣即可;所需一切物资,都着少府提前备于宫殿之外,无需往来奔波取用。当然,先生初来乍到,未必熟悉大唐的种种布置,还要有人随时引导才好。不过,为缜密起见,引导的人也不能太多……”
一口气说到此处,林钦差终于找到了岔子,赶紧接上自己预备已久的那句话:
“陛下实在不必铺张——”
“先生都说了不必铺张,朕怎能不听?”狸花猫从善如流:“这样吧,重臣中只安排房玄龄、长孙无忌,宗室中只安排临城王,额外再命太子与尉迟敬德随行。往来引导的只有这五人,想来也应该够了吧?”
林貌:“……啊?”
这也叫俭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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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谛听的提醒,但魏相公最终下定决心,细探楼观道的底细,还是拖到了五天之后。
这也是很正常的。就算他心中总有说不出的急迫,但也不能不顾及同僚的态度。房相公已经公开警告,不能随意触碰楼观道的金丹;他又怎么好明知故犯,伤触首相的面子呢?再说,被房、杜两位相公来回折腾数次之后,楼观道的道士也已经是惊弓之鸟,后怕莫名了;据说早就已经将金丹密锁珍藏,而绝不敢随意示人,基本没有下手的空隙。
这种种的犹豫,原本大大阻碍了魏相公的决断。但数日之内情形骤变,还是迅速扭转了他的心意。至当月十五日始,皇帝连下数道密旨与礼部,严令官吏清扫出入京城的大道、秘密安排大量护卫看守城门、隔绝一切闲杂人等——其看护力度之严密谨慎,据说就连树上麻雀的巢穴都被一一摘下检查,险些把鸟蛋都摇散了黄。
这样的力度,还是往年迎接太上皇入宫时才有的强力手笔,但而今太上皇还在太极宫中嬉戏游乐无日或停,正所谓此间乐而不思崽,至尊平白又怎么会下如此的旨意?
难道是有大事发生?
想想数年前玄武门外兄弟间的那点小小不愉快,魏征忧虑难解,私下里向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悄悄打听。但无论如何探问,这两位同僚都只露出某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以一通云山雾罩的话应付了事;实在是逼的急了,也不过是故左右而言他,以一种极为古怪的语重心长反复劝告:
“其实吧,玄成,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好事……”
魏玄成:??!!
……都瞒着我是吧?
在此一怒之下,魏征终于打消了最后那点逾越同事叮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