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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黄花》
作者: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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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垛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为什么把我写得这么弱?我不要女主救!太伤自尊了!
女主:你以为我爱搭理你?救你的是原身的鬼魂,你碰到她的时候去谢她好了。
男主阴恻恻:你在咒我早死吗?
女主左顾右盼:哪有?哪有?找出证据来!
天宝十七年夏,正午,离京城南千里远的天水县黄家村被烈日烤得地上直向上冒热气。
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吵得黄姣睡不着。
她在炕上翻滚了半天,身上的夏衫都揉皱了,转眼后背就潮了一片。刘妈妈用巾子给她擦了擦汗,又从桌上拿了把蒲扇上前给她扇凉,“小姐快睡吧,老奴给小姐扇着风,一会儿就不热了。”
这么热的天儿,就是黄姣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更何况刘妈妈这么大年纪的人?黄姣翻个身坐了起来,将蒲扇拿到自己手里,道:“妈妈自去睡会儿,我扇扇也睡了。”
刘妈妈是黄姣母亲俞氏的乳娘,自打俞氏过世,刘妈妈就一直服侍在黄姣身边。黄姣穿过来时原身已十四岁,其母俞氏却已逝了五年了。
原身幼年失母,刘妈妈怜惜她,待她细心体贴,不同一般。黄姣也敬重刘妈妈是服侍过她母亲的人,品性淳厚良善,是以并不将她当做普通仆妇看待,倒把她看作家里的长辈。
若是平日这个时辰黄姣早就睡过一觉,此时正该做针线了。偏今日太阳烤得房内热气腾腾,无端令人烦躁,左翻右滚就是睡不着。
刘妈妈又将黄姣推倒在铺上,“快睡吧,下晌还有活计要做,老奴等小姐睡着也去睡。”
黄姣前世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儿里养大的,从来没吃过苦。重生过来后才体会到家中生计的艰难。常常七八天都吃不到一顿肉,差点把个黄姣馋红了眼。为了能经常吃上一顿肉,黄姣再不喜欢,也不得不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她将原身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绣织的本事使了出来。闲暇时绣个帕子或打个络子,因花样新,手工好,卖的价就比别家高些,倒多少添补点儿,一两天的也能吃上顿肉了。
每日午睡后是雷打不动的绣艺上场的时间,但今日天气出奇地热,她一直不曾睡着,刘妈妈都替她着急,织绣是个费神的活计,若午时休息不好,下晌只怕吃不消。
黄姣躺在炕上睡不着,脑子里又乱七八糟地撸着原身的记忆。
原身是重生后又跳了河的十四岁的小姑娘。
原本黄姣穿过来时还不知道这个,记忆里乱糟糟地,她发现这位黄小姐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芳华二十。
流产后孤零零一人躺在床上,满心都是无尽的悔恨,这股恨意差点没让刚刚清醒过来的黄姣直接厥过去。
黄姣初以为她是穿到了流产后的二十岁的小妾身上,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别人穿,好歹还是个处,她一过来就成个二手货,还没自主权。男人也是个二手的,被正院用过后才能轮得到她。这能不让她憋气吗?
后来——
后来黄姣把记忆撸顺了后才发现这憋屈的姑娘重生了。
她其实是穿在了一个重生后的姑娘身上。
黄姣不禁庆幸,好在第一次保住了。。。。。。
世界多奇妙,你永远不知道。
黄姣后来听刘妈妈说她落水后被人救了,那人是村子里有史以来的第二大高材生——秀才李正。
黄姣想:我要是有个原身这样的女儿,一定不等她长大就把她掐死。
原身是故意跳下河去的。
她不想活了。即使那样恨,恨男人的无情,恨女人的心狠。
原身发现她又回到十四岁,回到初次遇到那个男人的那一年,她想不通了,为了离那个男人远远的,所以她又跳河死了。
正好便宜了黄姣。
黄姣实在瞧不起这姑娘,即使你不想再做妾,即使你不想与那个男人再有瓜葛,可想要躲一个男人真用不着求死那样费劲。
男人图女人什么?无非就是个貌!实在不愿意,拿刀子在脸上划拉两刀,你就是求人家看你,人家估计还得估量一下值不值。
太傻!
死就死了,还给她留了个烂摊子——多了一个未婚夫!李正!
黄姣一想到这个,就浑身的难受。这没天理的旧社会,被人救了就得嫁给人家,什么道理!
得亏她爹是个举人,是这个村里学问最高的。得亏她家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家里还有余粮。得亏她长得没有对不起社会,还是村里长得最好看的。
否则这个李正只怕也要悔得跳河了。
李正长的怎么样黄姣翻遍记忆也没找到丁点蛛丝马迹,但能见义勇为,说不定人品还过的去。黄姣自我安慰地想着,不管他救人有没有目的,总归是救了她,她只要还想好好活,就不能辜负了人家。哎呦!黄姣翻了个身,为这天杀的封建社会叹气。
刘妈妈听小姐叹气,以为她热的难受,又将扇子拿过来,轻轻地给她扇着。
黄姣不大好意思,她才穿过来几个月,还没习惯被人服侍。她将身子向里让了让,道:“妈妈上来躺着扇吧。一会儿就在这里睡。”
在黄姣的记忆中,原身小的时候刘妈妈就常陪着她在这个炕上玩耍,有时也睡在这里,她作为一个穿来的灵魂,并不太在意尊卑,因此催着刘妈妈脱了鞋,上得炕来。
刘妈妈侧躺在黄姣旁边,一边给她打着扇,一边轻声哼着曲。黄姣眼看着纱帐上的青莲飘飘渺渺,耳边丝丝绕绕,渐渐地眼睛越合越紧,在朦朦胧胧的小调中睡着了。
待再醒时,屋子里已经没那么闷热。
从帘子外面甚至还时不时地飘进一小股的凉风,沁凉沁凉的,黄姣深呼吸了一口,不禁眉开眼笑,住在农村就是这点好,下过一场雨,立刻就有泥土气息飘散在空气中,叫人闻了就神清气爽。
黄姣只觉得午时的烦闷都随着这场雨、这股风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看向身边,刘妈妈早已不见身影,想必是忙着喂鸡、喂猪去了。
黄姣也忙趿上鞋,下了炕。
天上还有未曾散去的厚重的乌云,地上也已经湿透,想必这场雨下得不小。房檐上、杏树上、柳树上还不时地往下滴着水。
院子右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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