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脱了手。
花颜喘息未定,忽然想起萧景千腿部的伤,咬了咬牙,忽然瞥到身旁的竹林。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萧景千摇头。
花颜咬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揽起萧景千的小腿,横空费力抱起。
花颜看着震惊的萧景千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倒是清瘦。”
可是萧景千怎么看不出花颜在强撑?
萧景千无奈道:“花颜,我骨头架子再轻也是个累赘。你是千金小姐比我重要,不要管我先跑就好。我会一点武功,还能对付对付他们。”
“他们可不管谁是千金,”花颜回头与萧景千对视一眼,“小白姐姐你再忍一忍。你我都要逃出生天。”
萧景千心中一阵愧疚,任由着花颜带着自己自林中疯跑。
“他们来了。”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夕阳尚过际,花颜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发出一声太息。
萧景千疑惑不解:“‘他们’是谁?”
莫非……是与那马车夫一伙儿的人?
花颜解释道:“抓我们的人是朝廷的叛-党贼子,当今圣上昏庸无道,二王爷权倾朝野,圣上是用明月楼来压制,勉强止息王爷那边,却难能制止暗潮的汹涌。我猜想抓我的人也是王爷那边的人,应该是跟踪了许久。”
“你又没有犯事,他们为什么抓你?”
花颜眉睫轻颤,她低下头去,轻声说道:
“世道复杂,人走茶凉。小白还是初涉人世,不懂得尔虞我诈。”
“说到底,我……也是他们的一颗用完则废的棋子罢了。”花颜补充道。
有那么一瞬间萧景千觉得,花颜似乎不是豆蔻年华纯洁无瑕的少年,她们之间仿佛是隔了一道看不到尽头的山海,让萧景千捉摸不透。
而这道屏障,却像是从指尖溜走的沙砾,最初时感觉很美好,而过程却如蜻蜓掠水般短暂,留住的却好似涟漪顷刻便消散。
命运似乎在冥冥之中告知萧景千——
她们注定殊途,也注定同归。
离别何种滋味?分别何种体验?在不过十岁的少年眼中,不过是在申时与同伴约了下棋赏中秋月,最后也只剩下闲敲棋子而落灯花的滋味罢了。
忽然一道寒光矢飞驰而过,萧景千忽然感觉肩部一凉,酸麻感从骨髓生起。
一抹飞溅的殷红,自花颜脸庞擦过。
贼人怎么会……怎么会到的这么快!
花颜惊愕的转过头去:“小白!”
她可千万不要有事!
沾血的白刃距离萧景千的脖颈仅仅有不到半寸的距离!空手接下白刃的少年手掌滑落着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