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下意识就要推开他,两只手又被绑着,李砚只随手一捞就抓住了,将他的手按在胸口。
隔着衣料与皮肉,陈恨的手像猫爪子似的挠他的心。
怡和殿灯火全熄,只留了一支短短的蜡烛立在白玉阶上,这时那支蜡烛也燃尽了。烛光最后一闪,殿中一切都归于沉寂。
陈恨愣了一瞬,目光仍迷离时,就被李砚按着肩膀压倒在了地上。
好像一只猫压着老鼠,那只猫也不想再玩儿了,压着老鼠就开吃了。
喝得烂醉、一直在胡闹的陈恨,在朦胧之间,终于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我怕猫啊!
察觉到身下陈恨挣扎得厉害了,李砚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原还是要压着他的腿的,后来他发现了诀窍,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李砚屈起膝盖,抵在他两腿之间,低声道:“别动了。”
陈恨像被按住了死穴,果然不再动了,认命地躺着,由李砚像舔猎物一样吻他。
李砚忽然想,这才是他的尾巴。
*
怡和殿外,高公公与章老太医在台阶上并肩坐着。
章老太医回头看了看怡和殿紧关着的殿门,又转头望了望远处:“老高,你说匪鉴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高公公道:“养居殿与太医院离得远呢,他两头儿跑,能不久吗?”
章老太医点点头:“那也是,再等等吧。”
又过了一会儿,高公公道:“老章,以你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离亭都醉成那样了,能……吗?”
章老太医想了想:“酒能助兴……但他喝成那个样子,又发疯,恐怕难说。”
“好吧。”
两个人再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对方,同时开口道:“看看去?”
章老太医假咳几声,装出正经模样,摇头道:“这样不好。”
高公公亦是以手扶额,不再说话。
仿佛过了许久,匪鉴终于跑着回来了。他一手提着养居殿的兔子灯,一手拿着章老太医的药箱。
章老太医低头翻药箱,从最底下的隔层里挑出一个青瓷小瓶:“这个这个。”
怡和殿正门开了一道小缝,兔子灯与青瓷小瓶被轻手轻脚地放到地上。殿门很快又关上了。
三个人坐在台阶上。
章老太医揪了两把胡子:“里边怎么黑了?老夫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高公公道:“老奴也没看清。”
又半晌,匪鉴低着头,不大好意思地轻声道:“按住了。侯爷要跑来着,被拽回去了。”
另外二人:“啧!”
感慨一声之后,他二人又恢复了正经模样,高公公拢了拢手,道:“这儿也太冷了些,咱们去偏殿等着吧,肯定没这么快呢。”
章老太医用手肘捅了捅匪鉴的腰:“你这夜能目视的眼睛,什么时候借老夫研究一番,医术研究。”
匪鉴只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高公公问道:“你又怎么了?”
匪鉴苦恼挠头发:“我没想到……”
高公公与章老太医摇头,齐声叹道:“唉,年轻人。”
*
怡和殿内,陈恨酒劲儿未散,反倒更浓。他被李砚吻得七荤八素,只觉得脑袋更晕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被老虎用爪子压在地上,更不想以身饲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