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验人员询问他的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在他貌似发呆的时候,GSS跟踪他的成员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从夹克后面抽出了准备已久的手.枪,打算直接对着绫辻的背影摁下扳机,心底轻蔑地想:所谓的港黑少主也不过如此——
但甚至在他的脑海中的话还没想完的时候,绫辻突然侧身,目光精准无比地和他对上了。
一双猩红色,仿佛突然流出的鲜血的眼眸,那是一种被凶眼盯上的冷汗直流的感觉,而那眼眸中似乎有一条更加深邃的河流在旋转着流动,像是在操控着和他对视的人。
他悚然一惊,持枪的手差点松开,反应过来后堪堪握紧,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这只是恐吓而已,作为一个杀人无数的雇佣兵,他要做的是开枪……
但紧接着更加超自然的事情发生了,雇佣兵错愕万分地发现自己的手.枪枪口迅速扭动打了个结,而眼前的视野居然也在旋转,一股让他惨叫出声的剧痛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四肢在扭曲,折断。
一寸寸,一节节,粉碎性地旋转着。
像是一道巨浪拍击,被无情地冲刷到完全逆生长的一方那样,只留下了水泥地上溅起的血幕。
街头再次爆发出了尖叫声,所有目睹一切的人都惊呆了,没想过居然会有这种可怕的情况在眼前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
……
绫辻收回了视线。
他其实不是很适应这种东西,因为它不属于他,并且对人类来说使用的负荷实在太大了,像他这样已经有一堆麻烦的人,根本不想再给自己的人生增添新的烦恼。
如果不是【意外死亡】不能让这群人意识到问题的话,绫辻根本不会启用它。
【歪曲之魔眼,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黑泥说道,【魔术是自然赐予人类的礼物,而拥有魔眼的你,绫辻,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在魔术上有所作为吗?这和意外死亡可不一样。】
但绫辻冷冷道:“少来,我不感兴趣。”
【哦……】话虽这样,但它没打算放弃,这是一场长期战,【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累吗?有时候,我根本想象不到你只有十五岁,你是没有感情、不知疲倦的人偶吗?】
对于这种说法,绫辻只是瞥了一眼,说道:“如果我说累,有用吗,有谁能出自本心地帮我吗。答案你我都知道,没有,所以就算是如此又怎样,难道要我停下来祈祷神明。”
往好的说,他不像乱步有福泽谕吉引导,往坏的说,他不如太宰治有森鸥外教导;乱步可以因为被冒犯而要求一个道歉,而太宰治可以任性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但绫辻什么都没有,他走到今天这步全都是他自己摸索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教他该怎么做,无论是走向光明还是沉溺黑暗,他只能靠自己,这就是为什么他比他的同龄人清醒太多。
他必须认可自己,从不质疑自己的决定,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人会相信他。
一旦犯错,他就会死掉。
孤独?不,他倒没有这样觉得过。
他只是学会了如何忍耐一切带来的疲惫感,所以绫辻从来不会抱怨,也不会为此流一滴眼泪。
就在绫辻打算离开的时候,在他身旁的电话亭突然发出了响铃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它叫个不停,好像是在提醒他去接通一样。
他直接走开了,可是才离开几步,另外一个电话亭又再次响了起来。
傻子都看的出来是有人在用这种方式找他了。
绫辻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推开电话亭的门,走进去接通了电话。
“找我干什么,兰堂。”
兰堂的声音很尴尬:“鹿谷,我不想打搅你的,但是太宰治说有事情必须立刻告诉你。”
“不是你的错,把电话给他。”绫辻道,“虽然我默许你给我装监视器,但也不是用在这里的,下次注意一点。”
他的话音才落下,太宰治的声音立刻响起,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
“你应该有事情要我去做吧?比如说中也那边……”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我可以帮你,但是有条件。”
“继续说。”
“如果我把中也带进了港黑,那我要成为准干部,怎么样?”太宰治满不在乎道,“很划算的,我会让白濑捅他一刀,‘噗嗤’一声,让可怜的中也彻底死心,我不会像你上次那样突然心软,绝对能够保证让他加入港黑哦?”
绫辻顿了顿,说道:“我不在的时候,港黑发生什么了。”
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心急,这有点不像太宰治了,因为他一般都是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