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的路人把他扶到了陈璟的铺子里。
倪先生很好心为他救治,没有收钱。
后来,每次街上有人晕倒,都会扶到陈璟的铺子里。
倪先生不会见死不救,又怕浪费了陈璟的财力,有点过意不去,特意请示陈璟,对他说明了情况。
“中暑多费药材,不过是小钱。”陈璟对倪先生道“先生行的,却是大义。今年特别热,咱们就当行善积德了。”
“东家慈悲,菩萨知道了,也会保佑东家的。”倪先生道。
今年特别热,比去年热得多了,街上不少人中暑。为此,陈璟就对和倪先生、朱鹤商量,让魏上幸在门口煮凉茶,分给过路的百姓。
朱鹤和倪先生都觉得是小事,却是对百姓的恩惠。应该做。
从此,玉和堂就支了凉茶棚,魏上幸一个人管着。他虽然不怎么说话。倒也像模像样,招待周到。
“央及兄,你们铺子什么时候成了慈善堂?”有人进来,就笑着对陈璟道。
六月二十那日,陈璟正在收拾箱笼,准备明天一早上山去,给望陀山村子里的百姓看病。
这是当初答应了王檀的。
当时答应是一个月去一次。但是陈璟比较忙。又去了趟清江药市,就耽误了些日子。上次王檀自己去了趟山里,村子里没有人生病。
这个月。陈璟想带魏上幸去一趟。
他正在收拾,就听人有人说他的药铺成了慈善堂,不免回头去瞧。
一个面色净白的倜傥公子,带着神色冷峻的小姑娘。进了铺子。
是曾经的邻居。姜重檐和他的妹妹姜妩。
自从陈璟搬离了七弯巷,很久没见到这对兄妹了,还以为他们离开了望县。如今回想,竟有百年之久。
“姜兄,姜姑娘。”陈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当初秦九派人要拆了陈璟的家,是姜重檐帮忙,打退了那些地痞流氓,单单这一点。陈璟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至今没有还上。
所以。陈璟一改往日的戒备,热情迎接了他们。
“到铺子里来,是串门,还是取药?”陈璟问道。
姜重檐打量了几眼玉和堂,这才笑着道:“来取药的。”说着,他就给了陈璟一个药方。
陈璟拿过来,发现这个药方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是能治病的。
甚至不是个药方。
陈璟往姜重檐脸上看去,想从他面上看出点异常来;姜重檐依旧笑着,若无事情和陈璟对视,似乎没什么异样。
陈璟又看了眼姜妩。
姜妩蹙眉,神态冷傲。
她冷傲的神态里,有点不同。
陈璟和她离得有点远,又不好意思直接盯着她看。姜妩到底是个姑娘,而且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陈璟自然不好意思仔细看她。
如今再瞧她,终于看出她有什么不同了:她的面上抹粉了,面颊上擦了胭脂。所以,她看上去气色不错,白皙红润,其实是用脂粉堆出来的。
天气太热,姜妩从外头走进来,应该和姜重檐一样,满脸的汗才是。
哪怕气度再好,也不能未必生理规则,所以姜重檐流了不少的汗。而姜妩,没有半分汗渍。
有的女人少汗,也不至于如此。
这是什么天?
铁人都要热化了的天,没人可以不流汗。
“应该是姜妩生病了。”陈璟心里猜想“既然是她生病,在家里躺着,让她哥哥过来取药,又有什么不妥的?为何非要自己也跟着过来?”
“她到底什么病?”
“央及兄,这些药贵号没有?”姜重檐不给陈璟思考的时间,出声问道。
陈璟还准备再仔细研究这张药方。但是见他如此问,也不好再多看。
“有。”陈璟笑道“都有。姜兄稍等啊。”
陈璟走到了门口,把在外面煮凉茶的魏上幸叫进来“上幸,去给这位公子抓药,别抓错了。”
然后又指了小伙计阿吉“你去外头煮凉茶。”
姜重檐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也不太懂。
魏上幸动作很快,片刻功夫就把姜重檐兄妹要的药,给抓齐了。他们总共要了十九种药,无疑这不是一个全方的。
等他们一走,陈璟就对魏上幸道:“把刚才他们抓的药,都写下来。”
魏上幸对陈璟的命令,从来没有任何质疑,立马就写了。这孩子记性超群,看了遍又抓了遍,就记得一字不差,交给了陈璟。
陈璟拿在手里,慢慢看着。
良久,他都没有看出半点头绪。
仍然不知道姜重檐到底要治疗什么病。
因为明天还要上山,陈璟也没空多想,准备回来再说,就将药方搁置了,压在楼上雅间的书案上,转身继续收拾行医箱。
“上幸,你明天跟我上山。”陈璟对魏上幸道。
魏上幸点头。
可是到了半夜,就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