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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书渊不依不饶,定要告杜世稷。
杜家又贴了一万两。
总归四万两,县尊和蔡书渊分了。
蔡书渊拿出八千两,给蔡书闲置办了田庄和宅子,将来就是蔡书闲的陪嫁;至于剩下的钱,蔡书渊自有用处。
“什么用处呢?”李八郎和陈璟猜测。
蔡书闲公然暗示,那么用处必然和杜世稷有关了。
“是不是要对付杜家?”李八郎悄声道。
“对付杜家,哪里够?”陈璟笑道。“杀杜世稷,倒是足够了。”
李八郎微怔。
杀了杜世稷,就不是得罪了杜家吗?
这件事。杜家可能一时没有证据,但是肯定要怀疑蔡家和李八郎,将来也要查到他们身上的。
必须快点强大起来,李八郎想。
蔡书闲这封信后,很长时间没有来信。
又过了两个月,听说明州去了命案。
这桩命案,虽然发生在明州。却和姚江有关系,所以望县、姚江这边也听说了。
杜家大公子杜世稷去明州拜年,然后就留在了明州。和亲戚家的孩子们上元节去闹市看花灯,结果被割喉,血溅当场。
凶手不知去向。
听说凶手武艺高强,杀人之后隐没人群。连杜世稷身边的朋友都没有留意到。
等他们注意到杜世稷倒下的时候。杜世稷的喉咙已经破了,鲜血直接喷出来。
这桩惨案,是当街闹市发生,影响恶劣。
一时间明州都关了夜市。
杜世稷是姚江的人,但是他不是死在姚江,姚江的县尊就不用承担责任;而姚江的其他人,比如蔡书渊,更没有关系。
姚江的县尊暗中揣测。是不是蔡书渊派人做的。
但是想想,蔡书渊在姚江。想杀杜世稷还是挺容易的。
可最后没有在姚江动手,而是在明州府,县尊不用承担这件事的恶劣影响,不影响仕途,县尊心里也感激。
所以,到底是不是蔡书渊做的,县令一点也不关心。
杜家行事嚣张,得罪的人不少。
杜世稷喜欢打马球,从前在明州也得罪过人。
明州有位皇商的公子,和杜世稷打马球,从马上跌下来,当场丧命。当年那件事,闹得很凶,两家也成了仇。
杜家首先怀疑那皇商家,暂时没有还没有怀疑到姚江蔡氏头上。
总之,他们那边,焦头烂额。
李八郎听到消息后,一个人沉默了良久。
“我想去路口,给华灯和孟先生烧点纸钱。”李八郎对陈璟道。
华灯和孟先生,就是死在杜世稷手里的小厮和账房。
如今杜世稷有了报应,自然要烧钱告诉一声。
“好啊,你去吧。”陈璟道。
他没有跟着去。
李八郎的一块心病,就彻底放下了。
而后,杜家查了很久,誓要查到凶手为止。
李八郎跟陈璟说:“我觉得,是蔡二哥做的。”
陈璟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
“我要赶紧考中秀才,再考中举人,去做官。哪怕将来查到了蔡二哥头上,我也能保他,保住蔡家!还有你,央及。”李八郎道。
从此,他就一头扎入学习中,简直拼命。
这些,都是后话了。
——*——*——
陈璟和李八郎从姚江回来,他们带的人,先安顿在铺子里。
铺子带个小小后院,有四间小厢房,可以堆房货物,也可以住人
七弯巷屋子太小,李八郎的人,全部安排在铺子后面的厢房住下。
陈璟想,人齐全了,接下来就要去清江药市,采购药材;等药材买到了,再招个坐堂先生。
只是,账房死了
九月初的半下午,秋阳暖融,金色光线斜旎。
清筠在院子里洗布料。
这是大嫂中午从箱底翻出来的料子,有点发霉了,让清筠赶紧洗出来,晾干看看能不能做鞋底。
“清筠”陈璟从窗口喊她。
清筠听到了,身子微顿。
她依旧低着头,轻轻回了声二爷,没有看陈璟。
自从上次洗澡那件事过后,清筠再也没有正眼看过陈璟。不管陈璟怎么同她说话,她都是低垂着脑袋。
“清筠,你识字吗?”陈璟问她。
清筠又是一愣。
终于,她缓缓抬起头,看了眼陈璟。触及到陈璟的眼神,她又微微撇开目光,不和陈璟对视,道:“识得几个”
“几个?”陈璟笑道“你学过写字吗?”
院子就这么大。
陈璟问话,不仅清筠听得到,在屋子里做针线的李氏、在耳房读书的李八郎,也都听得到。
他们都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