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乞讨为生,可是知道在这南海赚钱是多么不易,有这么好的机会哥哥试试,绾绾就不会再饿肚子了。”
周愚已在云昭侍卫口中得知绾绾是被救下的一名乞儿,心中已有准备,但是亲耳听到母亲过世与她乞讨为生的话,心还是被紧紧揪了一下。绾绾说的简单,但他知靠乞讨为生日子怎会好过,鼻中酸涩一把抱住了妹妹,周绾绾得了依靠在他怀中放生哭了出来。
云昭见此情景悄声出门避过,小厮询问他:“这周公子看起来也是难得的人才,可还没问他给个准话呢。”
“不用了,你忘了我昨日让你悄悄地跟着他干嘛了?”云昭缓步走向房间,眼里透着笃定。
大义诚可贵,可在温饱面前大多退居后位,在自己前脚踏进郡守府,周愚后脚便跟了进来问郡守侍从讨赏时,就注定他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何况如今他身边还添了一个周绾绾!
小厮跟在后面恍然大悟,看着云昭闲庭信步一派自信突然道:“主子,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小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您自己或许不觉得,但看在小奴的眼中您却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云昭闻言睫眸轻颤,经小厮这一提示他才发觉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知觉在跟苏子衾的来往中学到的这些可算是半黑半白么?
☆、青空云雾蔽白霜(2)
长安。
叶琉涟趴在桌子上闲的直敲棋子,抓起一把又撒下哗啦哗啦地响,更显得室内空旷静谧。
她来到这里已有一个多月了,除了第一日因遭遇伏击的事,云旸过来慰问了一下之外就是在学规礼,不过说是习礼,也只是几个女嬷教了一个月她差不多都会的东西罢了。最要命的事是不允她出门,她虽早料到可是实在太无聊了,这样的日子她还得过多久,再下去她就要发霉了!
远远地听见外面有动静,叶琉涟好奇地张望,由于身处庭阁二楼四下空略倒是一眼就能瞧清楚,只见云旸遣散了下人正独自朝自己所在的方位走来。
终于想起她了啊,叶琉涟回过神,在府门口发生的伏击他可是查清楚了?自己要不要问,但若是问了他不知是皇帝旨意又当如何,哎哟,好烦。
云旸老远就瞧见她探头看过来,遂也没打算走正门直接飞身至二楼上,正瞧见叶琉涟抓耳挠腮好不忧愁便轻声落了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琉涟一下定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头,整了整自己挠乱的衣裳起身行礼:“三皇子。”
云旸抬手示意她起来:“可是在此处无聊?”
“还好。”叶琉涟规规矩矩地回答,“不过您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抄近路。”
“……”好吧,这里是他家,自然是随他。
云旸见她没说话便随意取过桌上的杯子倒了水一口喝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好似真的渴的不得了一杯不够又倒了一杯。
叶琉涟欲出口的话霎时憋了回去。
“怎么?”云旸又一口饮尽才看到叶琉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杯子……”叶琉涟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头道,“我方才用过了。”
云旸持杯的手一顿,一阵的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伏击之事我已禀报父王查清了。”
“哦?”叶琉涟听到这,瞬间忘了方才的不自然,难道……
“那些蒙面人把你车上的行李财物都劫走了,绿裳和你所说的那两个被击杀的蒙面人也没有踪迹,最后判为土匪抢劫,朝廷已将附近土匪一一绞杀,你可放心了。”
果然,叶琉涟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视线,收缓眼中的情绪:“那真是怪我的运气不好了。”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土匪平白给人背了黑锅遭了祸事。
“这事责任在我,若不是我大意未遣人护送,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说的都是廷尉最后的审判,不是他查出来的结果,本是想借机试探,没想到父皇真的动手了,如此一来他和叶府的婚事便只是名义上的了。
“礼数女嬷已教授完毕,不知我何时可归家?”
云旸醒过神来道:“我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几日前我已得人禀报,只是最近诸事缠身未得空闲,所以拖至今日才来,你且准备一下我送你回去。”
“啊?”叶琉涟一愣,“怎好劳烦您亲送,只消派个车夫侍卫就行了。”
“几日前余匪未清四下治安未稳,现在我亦得了空闲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云旸笑笑又道,“何况我答应了御史要护你平安,自然是该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叶府才是。”
“那就有劳皇子了。”叶琉涟见他已决定,不好再推辞便应下了,“待我回屋收拾一下。”
“嗯。”云旸点头,“你只需带上你的随身之物便可,其他的我已吩咐下人收拾好后送回叶府。”
因为那些蒙面人劫了马车,叶琉涟也便没了什么行李,只是那雪淬剑是师父所赠,因在习礼不允带在身上便放在了房内,想想自己虽没有什么好整理的但雪淬还是亲自拿上比较放心。
“那就麻烦您稍等片刻了。”说完叶琉涟便礼身离开了。
云旸见她走远,从袖中掏出一截纸片,上面罗列了几条云暮阳给他的建议,是关于如何讨得女子欢心的,他那日在纸上写了,随手就撕了下来,还未派上用场呢。
如此,他可还要用?云旸有些犹豫。
他本就不善讨女子欢心,况且父皇如此态度婚事必然有变,她便已无利用价值,不过无论如何叶御史多年来都帮衬他甚多,于情于理合该好好待她才是,还有苏子衾……云旸再次扫了一眼纸条,心下主意已定。
“皇子。”
“收拾妥了?”云旸候在门口,见到叶琉涟只拿了佩剑出来也未有多言,只是把自己手中的缰绳往前一递。
“这……”叶琉涟不知是何意,莫非让她骑马回去?若是她自己倒还好,可现下是跟皇子一起,怎可如此随意,不是逾了规矩么!
云旸自知她心中顾虑:“我带你往一去处,只是马车行路颇有不便,听御史说你骑术尚佳,此行只你我两人不必多有顾虑。”说罢将手中缰绳抬了一抬示意她接下。
叶琉涟索性也大方接了,如此正合她心意,骑马便不必担心因二人独处会生尴尬了。
由于前一日降有大雨,一路甚是泥泞难行,二人索性就骑着马慢悠悠前去。一路马蹄哒哒伴着清新的郊外空气,叶琉涟多日未出户的阴霾竟是一扫而空了,云旸似乎心情也是不错,偶尔和她闲聊两句,气氛盎然。
“到了。”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云旸勒马回身,“久闻此处泉水甘甜如蜜,可愿与我一同攀尝?”
“废话,来都来了还问……”叶琉涟一路观赏心情自然,方才听得他一问没过脑子就回应了,现在是肠子里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