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精水之气慢慢冷却她皮肉灼烫,吸走雷威,等焦肉自行蜕去,生出新肉。”裴不回勾唇嘲道
“精水之气?要怎么做?”唐徊问他。
裴不回忽勾唇嘲道:“你不是说你来救他,现在又来问我?”
唐徊沉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裴不回一见唐徊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不刺两句他气不顺,“你又没什么可以和我交易的!”
这话说完,他人已经踱到青棱背后,待看到青棱背上焦黑,眼眸骤然一眯,眸光复杂起来。
她的伤比他想像中的要重上许多。
“求你救她。”唐徊开口,声音如雪。一个“求”字,他说得毫无犹豫。
裴不回猛地抬眼望去。
唐徊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暗忍的怒或者被打压的骄傲。
“够了!”青棱终于调整好气息开了口,“你们说够了没有?”
沙哑的声音暗藏力量,她已用双手撑在唐徊胸前,勉强让自己直了腰。
裴不回在这一声喝问之下,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幼稚可笑。
他怎会和一个剑灵逞口舌之利,弄得自己像个三岁孩子一样。
“裴兄,劳烦你继续掌控洪荒渡海舟吧。至于唐徊,你既然出来了,就替我主持这船上大阵,以防再有危险。”青棱虽然每说几个字就要喘口气,但一席话却有条不紊,“至于我,就不需要你们来操心了。”
“扶她坐下吧。”裴不回语气软去,没有回答青棱,只朝着唐徊开口。
说话间他已随手在地上弹出一圈浅蓝雾光。
“裴兄……”青棱转头。
“过了穹影,这里就只有一条路,无需我一直看着这船,你且安心。”裴不回打断了青棱的话。
唐徊依言扶着青棱盘膝坐下,雾气弥散,带来一阵清凉爽利的感觉。
“你坐她对面去,扶好她。”裴不回有些不乐意地说着,话到一半不知想起什么,脸上忽有些不自然起来,沉默了一下才又道,“把你主人身上衣裳褪了。”
这话一出,唐徊和青棱均是一愣。
“裴兄?”青棱疑问道。
“你……就是你!剑灵唐徊是吧,把你主人的衣服脱了,你听不懂人话?”裴不回暴躁地开口,心像被什么抓紧似的,他挣扎着却怎么都挣不开,便开始狂躁不安起来,“不脱衣服我哪知道伤面有多大,而且衣物被电光烧进皮肉,旁边都粘在皮上,不处理清楚皮肉会溃烂。”
“……”青棱沉默。
纵是修行三千多年,她也无法……豁达到这般地步。
“不必这么麻烦了。”青棱拒绝着,缓缓起身。
一只手却忽将她按下。
“你是我的主人,护你是剑灵之责。你放心,我不会僭越。”
唐徊面无表情地开口,按在她肩头的手忽然滑下,动作极快地抽去她腰侧束带,将她衣裳往下一带,一句话都还没说完,青棱上身衣裳已尽。
“你!”青棱眉头大蹙,已经平静了千年的心忽然乱去,不知是因为他一句“主人”,还是因为他的举动。
衣衫褪下之后已残不成裳,只剩下两片残布落到地上,唐徊拔去她发间细簪,散下她满头乌发,让这黑藻般的头发尽数垂到她的胸前,遮去所有。
什么都看不到。
但似乎……
唐徊抬头,看到裴不回有些怔然的眼。
裴不回的视线从后面往前,先看到的是她满背焦黑,有几道黑痕果然如他所料的已经蔓延到了腰侧。
只是腰线细弦,乌发垂过,隐约可见的一点弧度,几乎让人窒息。
“可以开始了!”唐徊一声冷语。
裴不回眼神深幽地冷哼一声,盘膝坐到了青棱不远的地方,掌中一点浅光浮动着,渐渐凝成水球。
“你可扶好她了。这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他沉声一语,手里水球已毫无犹豫地挥向了青棱。
水球透明无色,一到青棱背上便化开,覆了她满背。
实时,冷凉的感觉传来,驱散了灼热,倒颇为舒服,可不过片刻,那冷凉里钻来一阵可怕吸力,这吸力加上原来的伤痛,顿时形成钻心烧骨的痛,像把她的魂魄都扯出去一般。
痛入元神,酸达骨髓,冰冷钻心,和她从前所受之痛都不一样。
青棱猛然瞪大了眼,咬了牙,血一缕缕从唇上溢出,身体颤抖着,抓着唐徊的手骨节凸起泛白,似在强忍着巨大痛楚。
裴不回头上已出了一片薄汗。他修了万年,也只修成这一点精水之气,这买卖简直……赔了老本,他心疼死了。
但那心疼,却不知是因为损了这精水之气,还是因为……青棱此刻模样。
又是一团精水之气飞来,似毫无重量般覆上了青棱的背,化成噬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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