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青枫站门口看了看,确实有些朝廷来的兵,他镇定道:“爹娘,不管外面谁带的兵,你们现在赶紧去地窖里躲着,等风头过了,我再叫你们上来。”
叶顺卿“嗯”了声,也顾不得许多,拉着俞春花立时往地窖跑去。
看着他们都安全进了地窖,栾青枫回过头来看着桌上的西瓜,将叶顺卿和俞春花吃过的一起丢进框里,又叫叶乔跟他坐一起继续吃西瓜。
他二人才坐下咬了几口西瓜,门外果然有穿着兵服的人跑进叶家小院来。
三两个兵,只听为首的人冲栾青枫问:“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正说着,一面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张画缓缓摊开。
他动作慢,栾青枫和叶乔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儿,该不会真是那什么侯爷找他们爹娘找到这里来了吧!
但随着那副人像画摊开,栾青枫仔细看了看,却并不是叶顺卿跟俞春花的脸。他十分淡定的摇头,“没见过。”
那人抄身后两人挥挥手,沉声说:“麻利点,上屋里瞧瞧去。”这方才对身后两人说罢,转头又把手中的画像递在栾青枫手中,“这是衙门正通缉的人,画像你们留着一张,若是见着了尽快上衙门通报。能向衙门告知准确消息的,朝廷重赏十两黄金。”
叶乔对这里的钱没概念,十两黄金大约很值钱,但究竟值多少,她也弄不清。她虽不知,但栾青枫心里清楚得很,那可不是一比小数目,搁肥水村里谁能得这么一比黄金,怕是有些年头不用起早贪黑忙农活了。
他接过画像,应了声。
因这二人并不是他们爹娘,栾青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并未向那官兵多问。
待另两名去屋里搜查的官兵走出来说是屋里没人,这人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京城逃出来的狗|男女让老子在青州这地方找,还得挨个村子搜,这不搞笑么!”
“头儿,快别这么说,听说这男的来头大着呢!而且上头也说了,画上的两人已经跑到咱们青州来了,男的没说名字,只说了女的叫朱砂,让一定把这两人给找着了押回京城去。咱们还是赶快找吧,指不定就在肥水村里呢!”
“是了,走吧,去下一家。”
这三人走远后,栾青枫赶紧去往地窖口喊叶顺卿夫妇二人上来并告诉了他们朝廷派人通缉罪犯的事情。
俞春花手里接过画像同叶顺卿一起看,画像画的倒不粗糙,男女二人轮廓分明,倘若真见过这二人,怕是真能认得出来。
她指着画上的人说:“五哥,这女的我没见过,不过这个男的我好像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真见过。”
“倒像是真的,我也有点印象,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叶顺卿拍了拍脑袋,努力回忆十几年前京城里的人。
叶乔往那画上瞧了瞧,她肯定不认得这人,不过看着这二人的画像,心里不免在想:难不成这年代里,京城的小姐公子哥们都爱玩儿私奔么?这样来说,她爹娘在十几年前私奔还算得上是先行者了。
“是你家亲戚吧?我怎么看都觉得像你们纳兰家的那谁……”叶顺卿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俞春花啧啧两声,“有可能,看着有点像我堂兄的脸,说不定是我堂兄的某个儿子。”
叶乔听她爹说纳兰,拉栾青枫去一边小声问他:“娘不是姓俞吗?爹怎么说娘是纳兰家的?”
栾青枫脑袋歪了歪,想着便道:“既然爹这么说,那我只能斗胆猜一猜,娘是皇亲贵戚,姓纳兰,不过名字究竟叫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可能和俞或者春花有关吧!”
“我娘是皇族人!”叶乔觉得十分惊异,从前只以为她爹娘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却不曾想她娘还和皇家沾着亲。“不过也不一定啊,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皇帝一家姓纳兰,天底下姓纳兰的可多得是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京城里,能有几家纳兰这样的姓氏。”栾青枫看看他们爹娘,无奈的摇摇头。倘若娘真是皇亲贵戚,那她还真是不容易,估计爹的家族地位不够显赫,所以他们想要在一起只能走私奔这条路了。
他们正说着,俞春花却忽的一拍手,大声笑道:“嘿,我说这是谁呢!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我侄子呢!你记得不,纳兰海印。”
叶顺卿拿着切开来还没动过的西瓜说:“比你还小一辈,我哪里能记得清。不说这个了,西瓜还们吃完,继续吃西瓜吧!”
叶乔手里捧着西瓜吃,默默将纳兰海印这人的名字记在心底。
往后的一个多月,那些官兵又来肥水村找过两三回,但都是无功而返。
这一下,惹的村里人心里越发好奇。
夏日里没事坐在大树下乘凉,拿着扇子端着小板凳就那么坐下了,一群人一起唠嗑家常,当然,也大家也会坐在一起猜测官府通缉的那对男女。
有人说这对男女是世家大族里逃婚出来,也有人说可能官府还弄不清男人的名字,是这男人把叫朱砂的小姐拐骗走了,当然,各样的说法其实都是村里人胡编乱造,做不得真。
就在村里人都在大树下纳凉解暑的时候,叶乔正在为栾青枫收拾东西。早先就说好的,九月份他便出门上青州城投奔爹的兄弟去,现下即便再不舍,却也不能搂着他不让他走。
因为这一趟要出的是远门,并且三年不回来,叶乔看着什么觉得他能用得上的便都想塞进他包袱里带着,一两件倒是不打紧,但带的多的,几乎是搬家一样。栾青枫实在看不过,她给他收拾一件,他便无奈的拿出一件放归原位。
“我带两件衣服,再带点银两就成。虽然走得远三年不着家,但也用不着带这么些东西,若是再让你往我包裹里塞东西,只怕你连油盐酱醋都能一一放进来。”
叶乔听他说这话,原本绷着的一根神经瘫软下来,叹着气说:“我怕你到外面不习惯,你又没出去过……”
栾青枫知道临近他要走的日子,她十分敏感,便搂着她安慰说:“我没出过远门不假,可爹娘已经给我准备了足够的盘缠了,一路上,我省着点,就是遇着了没带上的东西,使了银子,什么买不着?”
叶乔垂下脑袋说:“我也没出去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银钱虽然能买许多东西,但有些东西终究还是买不了的吧!”
“那是自然。”栾青枫亲亲她额头,“你就买不来。”
他并不急着在这一时急急火火的早早收拾好包袱,须知他东西越是早收拾好,她就越是挠心挠肺一般的不开心。
离开是必须的,如果说分别之前与分别时一定要让她伤心难过,那他宁愿默不作声,趁着黑夜一个人独自离开。看着她哭,他会心软,也舍不得让她哭。那一刻的离愁别绪,就让它们条条结向垂杨缕吧!
栾青枫淡淡说:“我此去至多三年,你在家里跟爹娘吃好喝好,平素要注意身体,秋老虎过了就是放凉,仔细别受了寒气生病。我在外面把我爹娘的事情就接了他们也来肥水村安居。到时候家里长辈都在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也可以像爹娘一样,偶尔上镇子做些买卖,赚着的银钱一部分贴补家用,另一部分可以给你和孩子买些喜欢的物件……”
他把未来想的很美好,他和她的爹娘都在,在有几个小患子。没事上山看看茶园里的茶树,或者,也可以把家里那点田重新开垦出来一一种西瓜。叶弄始终闷闷的,但不大像从前那样会哭,她张嘴“昂“了声,窝在他怀里说:无论山高水远,你知道回来就好。三年五年其实也说不准,反正你把你爹娘救着了就回来,我等你。“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两人早早的洗过了上床,享受还能在一起睡着的最后一晚上。
叶乔心底是百转千回的不舍,栾青枫心底是翻来覆去的忐忑不安。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良久却始终不愿打破这份离别前的宁静。
直到天色漆黑,堂屋里的灯熄了,叶顺卿和俞春花已然睡下之后,叶乔才搂着栾青枫弱弱的问:“明天就要走了……早些回来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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