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却也没说什么。宋矜目送她走远,才自己在窗台的案几前坐下,望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发呆。
她将石榴树的枝枝桠桠都看了一遍,还是觉得自己没耍小性儿。
换做谁人家的正室娘子,都是这样大度的。
窗外有道身影越来越近,紫衣女子凑过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夫人,奴当真可以住在谢先生房里吗?”
宋矜没料到她过来问。
略一思索,宋矜说道:“这话,你不该问我。”
左右是谢敛的事情,管她什么事。
谢敛爱让人住便让人住,不让人住也再说,毕竟那屋子原本也是间客房。
紫衣女子微微一愣,眼睛发亮,“妙娘知道了,多些夫人。”
说完,她便躬身退下。
此时天色已晚,妙娘快步走到房间内。
她听说过谢敛的名字,曾是京都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传说还曾中过状元。这样曾生活在云端里的人物,又生得这样俊美,她难免有些意动。
何况,不少人都说了。
谢敛得了曹使节的青眼,再次擢升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此想着,妙娘走到铜盆前。
这屋里十分简单干净,连一面铜镜也没有,她借着月光就水整理了仪容。
屋外响起脚步声,妙娘一颗心提起来。
她攥紧了衣襟,斜坐在床边。
迟疑片刻,她解开了夹棉的外衣,露出窈窕的身量,一双眼低垂着佯装没听到屋外的脚步。
然而脚步声停在帘外。
谢敛嗓音很冷,问道:“里头有人?”
妙娘喉咙如被扼住,紧张得没法做声。然而很快,便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回答了那句话,“是新住进来的妙娘。”
谢敛沉默下来,似乎并未恼怒。
妙娘忍不住抬起眸光,朝着门帘看去,心里生出一点期待。
“将我的书取出来。”谢敛道。
片刻后,走进来的是个肥肥胖胖的老妇人,只瞧了她一眼,拿起书便走出去了。
妙娘呆了一会儿,她连忙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只能看到道瘦长的背影毫不留情远去。
谢敛手里拿着几本书,径直朝着宋矜的房间去。里间已经熄了灯,谢敛迟疑片刻,照旧推门进去。
木门咯吱一声,屋内漆黑。
他沉默往桌案边上走,摸索着油灯在哪。
谢敛的手被人推了一下,他这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朝着桌边的宋矜看去。她并未歇下,身上的衣裳和发髻都没乱一丝儿。
宋矜道:“这是我的房间。”
谢敛气笑了,说道:“你我是夫妻。”
“你往日不睡这里。”宋矜说道。
谢敛垂眼瞧着她,没有说话。然而一片黢黑里,宋矜眸子尤为漂亮,令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片刻,他才说道:“你将我的屋子给了别人,我睡哪里?”
宋矜反问:“谁说是我给的,你若是不想给,别人还能强占了去?”
谢敛由着她强词夺理。
他将油灯点着了,举着灯在她面前。女郎微微抿着唇,瞧起来有些不高兴,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高兴。
“那便给她。”谢敛道。
她骤然朝他看过来。
谢敛在她的目光下,只说道:“我今夜便歇在这里。”
“谢含之。”她气恼地仰起半张脸来,瞳仁里倒映着跳跃的火光,气得拖长了调子,“你故意的?”
谢敛在她身侧坐下。
他慢慢地翻开手里的一卷书,只道:“我今日只能歇在这里。”
“随你。”她看了他一会儿,又说,“先前你不乐意我去宣化,这回我不去了,你自己过去处置。”
谢敛蓦地想到,章向文才回邕州城没多久。
他看着她,“你随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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