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松原

    （一）

    萧然站在八楼的窗前，外面的一切景致是那么好，那些都是她梦想中的。高高矮矮的楼房，即使是普通的民居，从房顶到院内也都洋溢着城市的气息。那些出出入入的男人们穿着肥硕的短裤，上身袒露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白皙的皮肤，那闲散的步伐让萧然看了十分的惬意，她轻呼一口气，啊！原来自己想要的世界就这么容易得到了！进入它只不过一步之遥，但这一步走来却是那么辛苦！

    萧然正望得出神，忽然门铃响了

    是房东。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子。

    “临时急用一点东西，而金星又不在，只好自己来拿了，打扰了”

    萧然租的屋有90平方米，萧然只用一间。其余两间是开诊所的房东的药库。

    房东拿了东西正要走，萧然说“给我瓶眼药水吧”说完把一堆零钱递给他。房东看了看，并没有接，而是走了过来“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面对一个医生，萧然不能拒绝。

    房东麻利的翻开安然的眼睛，并叫她向左上方看，萧然的眼睛偏偏不听使唤，叽里咕噜的乱转个不停。房东不由笑出了声，松开了手“没什么，只是睡眠不好”“怎么，晚上睡不好吗？”

    “这个楼离街太近了，我暂时还没习惯”

    房东就进了那屋，拿出了一瓶眼药水和两盒安神丸“你不用急着付帐，立个帐户吧，到年底一起算”

    “对了，如果哪里有问题，就到楼下‘和平诊所’！”

    门“咣”的一声关上了。很果断的样子。萧然不禁跑到阳台上，等待那个身影走出门洞。

    （二）

    那天晚上，萧然睡得很沉。直到早上才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自己站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古老的小山村，天很亮，暖暖的风，牛车拉着金黄的麦子，哞哞着从她身边走过，她闻到了麦子的香甜。忽然，她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惊慌地大喊，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她定在那里，不再喊叫。眼皮被翻开了，只感到一阵清凉掠过眼球，眼前的一切又出现了。而眼前的人竟然是那个爱她却又不得不分手的丈夫。她刚想要问她什么，忽然眼前的面孔变了，变成了那个好象胡子很重却总是刮得很干净的房东。并且令她不解的是，那双眼神中带着很深的忧郁，正深深地望着自己。她刚要说话，却听到远处妈妈的呼唤：“小然！小然！”她一下子翻身坐起。

    这个梦让她感到恍如隔世，望望周围的环境，她感到了痛苦和不解。

    天还很早，街上已到处响起了叫卖的声音。她匆匆跑下楼，眼睛不禁向对面的诊所望去。这一望，她一下子怔住了，原来，房东正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有说有笑的朝诊所走去。那步伐、那神态、他突然觉得那么熟悉，她突然好象被电到了一样。

    他想起了凌晨时的那个梦。

    （三）

    她来到店里，金月早已把一切都整理好了。金月和她是好朋友，高中时就是。萧然来到城里的一切都是她帮忙弄的。包括租房子，开店。那个房东是金月的表舅，是医院辞职的，现自己开了诊所。42岁，妻子去世3年了，一个儿子在读高中。现正在筹备婚礼。未婚妻叫刘芳，是街道主任，很漂亮，36岁，带着一个10岁的女儿。他们已经相处很久了。

    萧然从小就喜欢音乐，念高中时希望自己能考上音乐学院。可是，最终落榜了。于是，就希望上城里开个音像社。由于家里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所以，一直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于是在家里闲着。这时，村长的儿子来提亲。那个青年人在村里应该算是比较不错的，只是不很爱学习，但干活很地道，承包了村里的果园，干得不错。家里人都赞成这桩婚事，萧然的精神正在颓废。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初恋的对象考上了大学，她和他分手了。于是，她想都没想，就嫁了。但她有个条件，就是婚后在城里开个音像社。

    这次的婚姻却是很幸福的！这出乎萧然的意料，这幸福使萧然忘记了一切痛苦，她被这个婚姻给融化了！

    正当他们沉浸在幸福中时，一天，突然有个女人挺着渐大的肚子，来到他们家。原来，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丈夫的。这件事对萧然来说，简直如晴空霹雳！于是，萧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也不听丈夫解释，就离婚了。丈夫哭了。给了她5万元钱。

    于是，萧然拿着钱来到了城里。

    （四）

    忙了一会儿，金月就走了。于是，萧然就开始熟悉碟的位置。这时，进来一个带墨镜的壮男人。“有郑智化的碟子吗？”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很明亮。萧然突然感到很耳熟，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说“怎么，卖碟子也看人吗？”萧然赶忙说“不，我现在就给你找。”然后，就拿了几个郑智化的碟子给他。这时只听那人大声的说：“你是萧然？”

    “你是谁呀，你认识我？”萧然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慢慢地摘下眼镜，让萧然看清。萧然定神一看，啊！这不是那个负心人，木山吗？

    （五）

    在郊外的一个丛林里。萧然和木山面对面的坐着。大有“执手相看泪眼”之势。他们交谈了一个下午。通过交谈，萧然知道了两件事。一、木山还爱着她，二、木山已经结婚。

    这之后，他们又见了几次面。每次都是依依难舍的样子。他们在一起还做了那件事。这也无可厚非，他们是恋人，并且，他们也是成年人。

    但是，他们的爱情不可能还和从前一样了。因为，生活中的一切都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人们都生活在现实中，必须遵从现实中的法则。

    所以，他们的爱情只持续了半年，就结束了。他们约好了，这一辈子只做朋友，人世间的那种最高贵的朋友。

    （六）

    转眼冬天到了，那年的冬天特别冷。萧然得了重感冒，躺在床上不能起来。店里全由金月打理。房东上来已经给打了三天的点滴了，但没见有大好转。

    这天，金月来给萧然送饭，她们说了一会儿话萧然就睡着了。金月正要离开，她的表舅，就是那个房东来了。他看萧然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就判断说，今天她已好多了，再打一针就会好了。

    这时，金月的手机响了。她就赶紧跑出去。

    等萧然醒来时，发现房东正坐在她的床边，很专注地看着她，那目光里透露的内容，一时把萧然给懵住了，他们就互相望着，谁也不说话。过了一阵，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房东用手把萧然扶起来，这一动作把萧然吓了一跳。随即，萧然闻到了一股酒味儿“你喝酒了？”“喝了一点”萧然感觉出了他的手有些发抖，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也不听话的乱跳了起来。

    “你好多了，今天打一个肌肉针就可以了”

    萧然望着那细长的针头，心头不紧一阵发怵，怯怯地说：“可是，你的技术怎么样啊，听说，有的人因为打针，腿都瘸了呢！”

    “是吗，那我也给你打瘸，然后好一辈子养着你”

    这是一句笑话，但萧然听了，直觉得一阵心动，忍不住偷偷看房东的脸，萧然发现他好象是认真的，萧然的心被电了一下。

    萧然静静地看着房东在那里熟练地动作着，象是欣赏一个手艺人在那里制一件传世之作。

    “我以前晕过针，这次不知道会不会？”萧然悠悠地说到。

    “没关系，晕倒有我呢，人工呼吸是我的拿手绝活”

    萧然笑了一下，心里暗想到：因为你有解药，我就吃下毒药吗？

    这时，房东拿着针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萧然只能挪过去，红着脸，褪下了裤子。

    “啊！”

    没有想到，针刚刚打进去，萧然就晕过去了。只见房东一手揽住萧然的腰，一手迅速地抽出了针。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然醒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房东已是满脸的汗水，正焦急地望着她。

    萧然刚要说话，房东却一下子把萧然搂在怀里。萧然听到了他流泪的声音。不知怎的也抱住了他，说也怪，萧然感到了一种她从未体味过的感觉。

    就这样，他们抱了很久，很久。萧然听到了房东的心跳。那跳动里透露出的，是一种疼惜、一种热情、一种渴望，只是这所有感觉里面都渗透着同一种因素：霸道！是那种大男人特有的霸道！但是萧然喜欢这种感觉。

    “铃，铃，铃”房东的手机响了，是金星叫他回去，有急诊。

    他就松开手，望着萧然“我下去一趟”

    萧然望着他，却一下子把他抱住，紧紧地抱了住。

    房东用手轻轻拍着萧然，很为难的样子。可萧然并不放手。这时，手机又响了，房东专注地望着它，却并不去接。而它却响个不停。萧然望着他那为难劲儿，就松开手，摁下键，然后把它递给房东。

    “喂，你好，你好。是，我是李昊，你怎么了，说吧！”

    是患者，房东向萧然做了个暗示。

    “噢，是这样啊，那我看你还是上医院查一查”

    “对，查一查，化验一下，这样，诊断才会准确些”

    “啊，好，好！”房东放下电话，看着萧然。

    “你叫李昊？”萧然问。

    “是”

    萧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虽然你和金月是同学，但你可以叫我李昊”

    “李医生也行。”

    萧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他又抱紧了。不，是他们互相抱紧了。

    他们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李昊托起萧然的脸，静静地望着，萧然的脸此刻显得非常娇嫩，李昊禁不住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他们的热情在拥抱中很快的就加温了，升华了。

    “然，我想和你”

    萧然没有出声，只是闭上眼，轻轻地解开了衣扣。

    他们分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七）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一直粘在一起。他们好象都忘了还有世界存在。对萧然来说，这几天等同于她新婚蜜月，因为她认为，有爱的蜜月才叫蜜月。而这几天里，她居然完全爱上了李昊，不论是感情上，还是身体上。而对李昊来说，好象只有比萧然更热烈。他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萧然，不论从身体，还是心灵。一个看上去那么体面、那么有成就、还有点霸道的男人，对萧然如此温情，萧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厮守些时日后，他们终于走上了正常的生活轨道。

    这个冬天是那么美丽，萧然感到，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美丽。它几乎掩盖了她曾经度过的所有的岁月！

    一天，萧然正在店里忙，李昊突然来了。可他看见店里有许多人，就又出去了，在店外等着。

    突然，他听到屋里吵起来了，就一步迈进来。原来，那几个青年人拿了碟，不想付帐，还大骂萧然。这可把李昊给惹急了，他：“咣”地一拳就打倒了一个人，于是，那几个就一起冲上来，而这时，其中的一个突然叫大家住手，他们耳语了一阵，就一起灰溜溜地跑了。

    再看萧然，她已吓得蹲在地上，泪水流了一脸。李昊过去，抱住她。她的身子不停地发抖，李昊说：“别怕，放心吧，他们再也不会来捣乱了”萧然又看见了李昊坚毅的目光，她相信的。

    果然，这以后，再也没出现这样的事。萧然更加依恋李昊了。有了李昊，她活得很自信且坦然。

    （八）

    这天真是好，虽有小雪落地，但却是那么温暖。

    木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拎着一大网兜水果，放在萧然的柜台上。话也没有说，然后，转身就走了。巧的是，他和进门的李昊正撞了个满怀。木山没有在意，说了声对不起，就匆匆地骑上摩托走了。看着木山离去的背影，李昊不经意地问：“他是谁呀？”

    “同学”

    “什么时的同学呀？”

    “高中”

    “挺帅的，他一定追过你吧？”

    “你认为呢？”

    李昊没有吱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萧然一直在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毕竟自己和木山的关系不一般啊。可她没有看出什么。

    晚上，回到家时，都快有10点钟了。他们是一起回来的。一路上，萧然望着坠满星星的天空，感受着丝丝的清冷，她的心情别说有多惬意了。快乐得直在李昊身边跳来跳去，并不停地说着自己喜欢的话题。李昊看着她，自是喜欢得不得了，但并不搭言。

    进了屋，萧然一下子就滚在了床上，并且大声地在哼着歌，小腿还有节奏的踢着，晃着。可是，渐渐地，渐渐地，她就没声了。李昊过来一看，居然睡着了。李昊坐在一旁看着她，仔细的端详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想亲吻欲望。于是，就不自觉的亲吻起萧然来。萧然太累了，就哼哼的推开了他。可没有想到，这个动作却让李昊却发起了火来了。

    “不就是一个同学吗？不就是点水果吗？就这么值得让你？”

    “你说什么？”萧然被他的吼声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声的回敬道。

    “真是旧情比新情珍贵啊！”

    “你说什么？唔！”萧然刚要继续说下去，李昊却一下子上前，用他的嘴堵住萧然的嘴，并紧紧地搂住了她。萧然挣扎着，结果两人掀翻在地，李昊很是激动，萧然感到他的激动里有很多酸跟着的东西，可自己却莫名其妙地也激动了起来，最后，他们在地上完成了那项“重大事业”

    李昊没有回家，他们说了一个晚上的话。萧然把她和木山的故事都告诉了李昊，包括他们做的那件事。李昊耐心地听着，没有说话。

    后来，他们又在“事业”中结束了谈话。

    他们的爱，如初。

    （九）

    萧然的心被李昊融化着。她只要看见李昊翩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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