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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没有任何的寒暄,开门见山:
“陶承西案子是怎么回事?”
翁光辉赶紧向他做了汇报。
他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安。
详细的汇报都已经送到南京了,戴笠为什么还要问?
而且是从南京直接来上海当面问的?
“就那么简单吗?”戴笠看似随口的问道。
“是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的。”翁光辉还没有开口,康华贵已经说道:“陶承西胆大包天,杀害同僚,死有余辜。”
“利益啊。”
戴笠却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两个字:“有的人明明就是死对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可是一旦牵连到了共同的利益,他们又会坐到同一条船上了。”
翁光辉和康华贵一句话都不敢说。
“陶承西是死了,但被他杀死的两个人,死因一点疑点都没有?”戴笠淡淡说道:“你们都是老资格了,见过了多少的案子?你们听说过有人自杀,先对自己心口一枪,然后再对脑袋一枪的吗?这人得有多大的勇气,我自问我做不到。
当时,我看到你们的结案报告,就心存疑虑,可是一个区长,一个书记,都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我这个当处长的,也不好过分干涉下面的事情,你们抓住的就是这一点,不就是个戴笠嘛,他在南京,能够知道上海什么事啊?”
翁光辉和康华贵的汗水流了出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职部不敢!”
“你们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即便动怒,戴笠的声音依旧不大,但却听了让人不寒而栗:
“你,康华贵,身为上海区的书记,包庇手下,无法无天。你早就猜到两个特务的死,和陶承西有关,但你就是不说,对不对?”
康华贵站得笔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还有你,翁光辉!”戴笠冷冷说道:“你也一样知道有问题,但你当时在竞选高级干事,担心上海出事会影响了你的前途,所以一样隐瞒不报。
你高级干事没有被选上,心存不满,康华贵呢,又处处和你对着干,你想起了陶承西的这个案子,所以故意暗示你的手下,帮你破案。
这个案子有什么难破的,案子一破,陶承西肯定会浮出水面,你就借着这次大做文章,你顶多是个处分,可是康华贵可能就因为受到牵连,会滚出上海的,对不对?”
戴笠说到这里,拿出了一份口供:
“这是你上报的所谓陶承西的口供,翁光辉,你写得一手好文章啊,这份口供,是陶承西的原本口供,还是被你修改过的?为什么有的地方是大老粗说的话,有的地方却是文绉绉的?这陶承西在交代的时一会是粗人,一会是读书人?”
完了。
没错,这份口供的确没翁光辉修改过,里面添加了大量对康华贵不利的证据,但是他疏忽了陶承西说话口吻这一点。
不过,万幸的是,戴笠并没有直接揭穿:“一个组织,本该上下一心,可现在却是互相倾轧,我心实痛,你们自己说吧,该怎么处置这件事?”
“愿听戴处长处置。”翁光辉和康华贵同时说道。
“免去翁光辉区长职位,念其过去功劳,戴罪立功,仍在其位代理区长。给康华贵记大过处分,我这么处置你们满意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