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俑者率先嚎叫起来,没等他姐夫上来,就冲下楼去抱住了人家的脚。
夏枫呆在楼上悄悄偷听:巴依很有生存之道,该狠时不手软,对于自己没必要的自尊心从来不在乎,更没有大男子主义。这样的男人,自己活得很开心,又能激起别人的认同感和保护欲。
他的姐夫就中了他的“算计”,这么快赶过来,肯定是有几分真心的。夏枫自己也算一个,她刚才不是主动表示愿意跟他合伙吗?
巴依老爷,其实非常聪明,还狡猾狡猾地。
“姐夫,咱们进屋子慢慢说,你跟我来。”
“啪啪啪啪!”
应该是巴依挨了四巴掌,“鸡夫。”声音带了哭腔,也变了调。
听见脚步声朝楼上而来,隔壁房里的三个女人吓得抱成一团。夏枫也是站立不是,不怎么办。
“姐夫,来,这是那个卖富贵糕的小姑娘,您见过的。”
“奥拉蒙管家,愿您平安富足。”夏枫立刻趴下朝他行礼。
“平安?哪里平安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惹上尼尼莫村的人?今天一早就打上门来,要不是我刚好出门,巴依你现在早就滚蛋了。”
“姐夫!”巴依坐在木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没有漏掉任何细节,连夏枫愿意跟他回旁遮普邦卖小吃的事情都说了。
夏枫额头直冒冷汗,心说这人怎么把竹筒里的豆子全倒了?奥拉蒙真就那么值得信任?
“先让这个女人滚!阿古.巴利的侧妻!你竟然被他的侧妻找上了麻烦!”奥拉蒙这个矮胖子,情绪已经不受控制,站起来重重踱步,抖得脸上的肉一颤一颤:“你知不知道,刚刚得到消息,阿古.巴利死了!”
声音很大,隔壁的维卡一听,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母亲!”娜玛惨叫道。
“谁在隔壁?”
巴依迎着姐夫的寒脸,结结巴巴道:“阿古...阿古.巴利的..的正妻。”
“你!”奥拉蒙想挥手煽他,发现刚才打得太用力,现在手掌还隐隐作疼,马上换成脚踢过去。这一脚带出了他所有的火气,非常狠,巴依没有躲,被踹得一身肥肉飘移了好几步。
“死混帐,怎么不躲?平常你不都是要躲的吗?”奥拉蒙喝道。眼神却有点后悔,还是怕把这混帐妹夫踢坏了。
巴依作势害怕:“姐夫,您能不能把话说完,阿古.巴利到底怎么了?”
奥拉蒙吁了一口气,可能是跑得太快,还凶了一气有些累了,坐回蒲团上,伤手痛得他的脸颊一个劲抽搐。
作者有话要说:亲人们,加更送到。
☆、第50章战功
看见巴依的紧张样,奥拉蒙气道:“阿古.巴利死前又立了功,这次还救了邦王的长子拓贝。”
果然,一见巴依脸上紧崩的肥肉顿时一松,奥拉蒙气不打一处来,痛痛快快把后面的话说了。
“邦王想厚葬他,觉得名字耳熟,一打听竟然是上次在帝军部队立下过战功的人。上次‘万人长’赏了巴利十个金姆尔和两百个卢比,并许诺他会提升种姓。邦王也收到了指示,并深以本邦出了一个英雄而自豪。可是他现在战死了,死前竟还是个首陀罗。昨天镇长大人为这事忧心到深夜,天亮才休息。大人......”
这些话明显不是重点,巴依的情绪一波三折,此时眉头紧皱,好像预感到什么危险。见奥拉蒙突然停住,眼睛凶狠地瞪着夏枫,意为:这女孩怎么还不走?
他赶紧凑上去又抱住姐夫的大腿:“姐夫,你说吧,没有外人。我相信她,她是被父母卖给巴利的,还没圆过房,也没有在村庙上碟。”
夏枫赖在这里不走,就知道巴依会保护她,当下立即表态,一脸诚肯:“管家大人,我绝对值得您信任,巴依是我的恩人,没有他我早死了。如果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会下地狱受尽所有的酷刑。您若不信,我马上起誓。”
奥拉蒙的嘴巴虽然像是被“镶嵌”在两堆肥肉中间,有些滑稽,却不乏他露出无处不在的肃穆之气。他用这种气势,盯了夏枫足有一分钟。
“果然不是一般小姑娘,竟然能接住我的审视。巴依,你认识的人都和你一样是祸害。”
“我是,人家小姑娘不是。”巴依强辩道。
虽然无关紧要,但巴依一再维护,夏枫感到心里很暖。此刻她脑子里满是问号,却不敢问奥拉蒙。突然发现奥拉蒙的右手一直没动过,时不时地还用左手抚一抚。
“管家大人,您的手怎么了?”
奥拉蒙被人一提醒,这疼就忍不住,虚汗布满额头。他就地躺下,抱着伤手说道:“可能是断了,那帮尼尼莫村的贱仆。”
“姐夫!”巴依大吼一声扑上去。
“巴依你别动他!”夏枫暴喝一声,生怕他做了傻事。
迎着两个大男人疑惑的目光,夏枫缓缓移过去,“我来,我会正骨。”
“你?”巴依一脸不信。
奥拉蒙在刚扭伤时只是觉爆痛一瞬,后面还能忍住。可时间一久血脉不畅就肿了起来,他此时连移动一下身子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夏枫握上了他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斥责,就感觉断手处的痛感减轻不少,便紧闭了嘴巴,心想缓解一时是一时。
......
五分钟后,巴依的神色全变了,喃喃自语:这家伙在哪学的医术,像模像样的,或许指着这个也能赚钱。
“管家大人,您咬紧这个。”夏枫递上一截木头让他含着:“等会儿有些痛,痛一下就好了。”
奥拉蒙正被揉得舒服,听得这话下意识便照做。咬上木头后,又不自然地皱着眉:我怎么就听她的话了?
“嘤哼——噢!”
夏枫汗如雨下,只听奥拉蒙发出几声闷哼,骨头就复位了。大功告成,她心下一松使劲抹汗。
“神了!”奥拉蒙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看夏枫满是惊奇,随即,又露出戒心。
她的作为太反常了,夏枫何尝不知道。便解释自己是久病自医。因小时候常常被父亲打断手还不给医,只能自己来,慢慢掌握了骨头的分布,就琢磨出这套正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