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老祖宗便也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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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清源河边,绿草茵茵,芳香弥漫,夹岸百步,皆是夭桃。步行其间,看着河面点点红桃,蜿蜒流远。
苏正难得跟出来,欢喜地在桃花树下跑着闹着,丫头们紧跟其后,苏靖荷却和苏莨走在后边,漫步而行,可惜二嫂有事回了娘家,不然三人一同赏花,更是欢快。
“二姐有心事?”赏景本是心旷神怡,苏莨从出府开始,便一直眉头深锁,即便面对美景,也总是出神。
“二姐?二姐?”
苏靖荷连唤两声,才将苏莨惊醒,她仿若受了惊吓,有些心虚看着苏靖荷:“啊,怎么了?”
“没什么,二姐可是不舒服。”
“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不碍事的。”
苏靖荷抬头再看了眼苏莨,却听见身后笑意盈盈的说话声:“一曲桃花水,茜裙傍桃立,美哉!美哉!”
苏靖荷回身,却是看见裕王信步走来,手中折扇轻摇。苏靖荷行了礼,眼神却落在裕王身后的谢玉身上,距上次见面,也有一月半了。
“我说谢玉怎么非得约我们今儿赏花,原来是为了美人。”裕王笑着打趣。
“别胡说,我事先并不知道。”谢玉上前一步,朝苏靖荷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若初开桃花。
“那,可是心有灵犀?”
苏靖荷面皮薄,被裕王一番打趣,只得低了头,谢玉却是收起折扇,道:“子君还在前头等着呢。”
“遇上佳人,谢三爷的腿可是迈不开了吧,得了,我先前去和子君说一声,你可别太久。”说完,裕王意味深长看了眼苏靖荷,才是离去。
有苏莨在,谢玉也没有多说太多,只走近几步,“城西的柳园胡同里有一间酒坊,春日里取三月刚开的桃花酿酒,酒带着桃花清香,也不醉人,改日我送些去府上。”
苏靖荷轻浅的应了一声,经过这些时日,她并不与谢玉生疏客气。
待谢玉离开,苏莨看着他背影,说着:“妹妹好福气,谢三爷待妹妹真是上心。”
苏靖荷笑笑:“姐姐也会遇上自己的良人。”
苏莨却是苦笑,她不过家中最不受宠的庶女,能有怎样的好姻缘呢,可,让她如何认命!
“二姐?”苏靖荷走了几步,却见苏莨还在原地,便回身说着:“二姐身子不舒服,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说完看了看已经跑了许远的苏正,道:“我去把正儿叫回来,这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事,让他好好玩吧,难得出来。”
二人一同往苏正的方向去,好在沉香和明月都跟在苏正身后,行了好一会儿,正看见蹲在河边戏耍的苏正,苏靖荷本欲训斥,却隐隐听见马蹄声。愈来愈清晰,苏靖荷抬头,看见青草坡上,俊逸的男子正策马而行,迎着春风,拂气他的长发,衣袂飘飘,渐行渐远。
是庆王,早听说庆王骑术精湛,果真名不虚传,苏靖荷下意识看了眼他夹着马腹的右腿,不过两月,怕不能好透,可即便带着腿伤,依旧这般肆意。
待骏马远驰,身边苏莨却是喘息渐重,苏靖荷赶忙扶住她,担忧问着:“怎么回事?”
“老毛病了,我马车上带了药,让沉香帮我去拿。”
苏靖荷连忙唤来沉香,听苏莨说了药放置的地方,便不敢耽搁,很快便跑不见踪影。苏靖荷扶着苏莨往河边去,岸边有一处大石,正好坐着休息。
苏正虽然贪玩,看见这般情况,也上前关切了二姐,见姐姐说没事,便又走开几步自己玩耍,苏靖荷只一心担忧苏莨,哪晓得不过眨眼间,便听见扑通一声,回身,苏正已整个人掉入水中。
“糟了,这里河水最深,可怎么办!”明月有些无措。
“正儿!“苏靖荷几步上前,看着在水中扑腾的苏正,却是焦急万分,她不会泅水,偏偏明月也怕水,苏莨又身子不好,只得情急喊人,可偌大的桃林,也不知有没有人能听见。
明月跑开去喊桃林外的下国公府人,苏靖荷只得在岸边干跺脚,见苏正在水中几番沉浮,声音也渐渐没有了,仿若下一瞬便会消失,苏靖荷一咬牙,提了裙摆就往水里去。
正巧这时听见马声嘶鸣,接着一个身影迅速跳入河中,苏靖荷则顿在了河边,她双手紧紧捏在一起,睁大眼睛看着那人渐渐靠近苏正,直到将他小小的身子托起,她才终是松了口气。
“怎么了!”身后是谢玉的声音,看着苏靖荷泛红的眼眶,再看见抱着孩童从水中游上的庆王,谢玉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从庆王手中接过孩子,并道了声谢,仿若庆王救下的是他的家人一般。
庆王没有犹豫地将苏正交给谢玉,便转身离开,苏靖荷两步跑前看着昏迷的苏正,他一脸苍白,没有知觉的样子吓坏了苏靖荷,谢玉将孩子平放在地,安慰般地握住苏靖荷的手,带给她安定。
“放心,有我在。”而后,谢玉拍了拍苏正面颊,不见动静,又替他按了按胸口,河水多多少少是吐出来了,却仍不见清醒,遂赶紧抱起孩子往马车方向跑去:“得感觉找大夫。”
苏靖荷和苏莨赶紧跟在谢玉身后,也不敢耽搁,跑了几步,苏靖荷却突地顿了步子,回身看了眼庆王,只是一身湿漉的背影,他走路时有些不自然,应是腿伤没好,这会儿才走远,想来刚才不放心留着看了眼,然这一回,直到他策马离去,都再没有回头。
☆、第44章诬陷
“周大夫,小少爷如何了?”
秦姨娘立在床榻边,问向刚诊完脉的周大夫,老祖宗更是坐在床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苏正,很是担心。
周大夫摇了摇头:“小少爷呛了水,又因为体弱,这一关怕是难熬,我只能先开了方子,至于小少爷能不能醒,便看他的命数了。”
周大夫是安国公府的老大夫,医术高明,连他都这般说,老祖宗更是忧虑,扯心扯肺说着:“大夫可得想个法子救救这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这老婆子怎么活啊。”
秦姨娘上前一步扶住老祖宗,转头朝周大夫:“用什么药大夫只管说,小少爷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老太太莫急,先用药再说,若明儿能醒,方可脱险。”周大夫写了方子,秦姨娘赶紧吩咐下人拿去煎药。
老祖宗抱着昏迷的苏正一番言语,到底是心疼孙子,李氏和葛青青也上前劝慰,老祖宗却不肯离开,坚持要守着孙儿醒来,奈何身子骨不济事,坐着两个时辰,天刚暗下来,却是突地头疼得厉害,终被葛青青和喜鹊搀扶着回了屋子休息。
中途二太太赶来,看见这样一幕,担忧上前询问情况,一大家子算是到齐了,独独少了被禁足的苏正生母孙姨娘。
老祖宗休息后,秦姨娘劝了二太太回去,之后又劝了其他人,李氏作为长嫂,自然不能离去,苏靖荷和苏莨带着愧意,也没有走,一屋子人守了苏正一夜,这一夜高烧不断,丫头们不住的换水擦身,不敢停歇。
天蒙蒙亮时,这孩子终是转醒,说了两句话,才又睡过去,周大夫瞧着他热烧已退去大半,便安慰大家放宽心,小少爷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小少爷没事了,才有空追究,明月沉香从桃花林回来就一直跪在厅堂,如今才得了空被训话。
“小少爷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听三姑娘说,一直是你们俩跟在小少爷身后伺候?”
沉香点头:“奴婢一直跟着小少爷,不敢松懈,之后是二姑娘犯了病,让奴婢去马车里取药。”
苏莨也在一旁帮着说话:“确时,那时候我心口疼,许是丫头们都关照着我,没想到……”说完,苏莨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眼苏靖荷,才继续道:“没…没想到…正儿顽劣,竟摔下水去。”
苏莨性子胆小,一时说话吞吞吐吐,许是被苏正的事情吓坏,倒也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