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斗嘴,女扮男装和他去庙会,当他和朋友没钱喝酒,她拿自己的发钗去换,还会出很多聪明的主意,增加生活的闲情,像是雇一个馄饨担子带去赏花会,现场烹茶,再温一壶冷酒,置备一个梅花盒,让所有人都感觉舒心。
他放下书,回答:“你不是吗?”
“我没有她那么聪明,可以把贫寒的生活都过得有滋有味。”她想了想,催他读下去,很想知道他们的结局。
他又读了几页,合上书,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去洗漱一下,我们早点睡了。”
她一怔。
“各睡各的。”
“……”
柏子仁去洗脸和刷牙,换衣服的时候,程静泊正在整理床铺,没有故意去偷看。
她上了床,他替她盖好了毛毯,自己去打地铺。
“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很好听,但我忘记了。”她侧过身,伸手去碰他的肩膀。
“静室焚香,闲中雅趣。”
“不是这句,是我问的那一句。”
“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她笑了,对他说:“为什么古人说话都那么好听?”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看一些古籍,慢慢会发现,他们早把一些我们年轻时参不透的道理,用最简单的话说出来了。”
她点了点头,手臂还是垂挂着,手指落在他肩膀上。
他睁开眼睛,借着外面的月光,看见她的一截手臂闪着玉一样的光泽,毫无瑕疵,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亲了一下。
她以为他已有了睡意,没想到他还会这么清醒地做这些,意外之余有些甜蜜。
“你确定现在不是在考验我?”
“什么?”她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故意穿着睡衣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她听懂了,决定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扣住。
“你本身够漂亮了,以后出门不用穿太漂亮的衣服。”他缓缓地说,“小心别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除了你,谁还会这样想?”
话音一落,她另一手撩了撩垂下的黑发,抬手臂的时候,荷叶边的袖子豁开,他的视线自然地停留在不该看的地方,一瞬后无声地垂下眼眸,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不说话了?”她好奇他是不是睡着了,轻轻地试探,“静泊?”
他忽然把她拉了下来,伴随着她的惊呼,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幸好这床矮,离地板的位置不高,她直接摔下来也不会有事,更何况有他垫底。
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
他双手按在她背上,清声说:“让我抱一会。”
“你……不会是想到其他什么了吧?”她在电光火石间想起朱鸣文说过的话。
“对。”
“……”
他承认得这么直接,她也没话可说,维持现状,不敢再动,被他安稳地抱着。
过了一会,她察觉他的呼吸缓慢下来,似乎情绪平复了,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想那些。”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不过不止一次,你会害怕吗?”他的眼眸深得像是无止尽的黑色苍穹。
她真的不敢再说话了,只用耳朵听他的呼吸声,也想到了一点,如果他真的对她有非分之想的话……
心里还没有确切的答案,他已经抱起她,放回去,替她盖好毛毯,伸手敲她的额头,认真地说:“下次再考验我,后果自负。”
他说完,走向门口,开门去吹冷风。
柏子仁一个人留在屋子里纳闷,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他有这样的误会?
她一手扶额作思考状,渐渐察觉有点不对劲,侧头一看,自己的右袖口是什么时候脱线了?豁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里面什么都瞧见了。
她赶紧起身去找针线或者别针……
但为时已晚,门口的程静泊长身玉立,一直到月影西影,衣服沾满了凉意,依旧没有选择回房。
隔天一大早,柏子仁醒来的时候发现好像有异样,程静泊正垂眸看着她,眼里含着无奈的笑意,手臂枕在她背后,而她似乎在梦中当作这是枕头,无忧无虑地一直睡着。
不过,自己怎么又摔下来了?
她沮丧地看他,目光带着歉疚。
“睡得可好?”
“很好,你呢?”
“在你掉下来之前睡得还不错。”
“……”
“你似乎做了一个关于吃的梦。”
“你怎么知道的?”她眨了眨眼睛,回忆梦里吃的红烧猪脚,味道超级好。
他淡定地看了一眼搁在一边,自己负伤的那只手,手腕处有一排牙齿印记,以及,绷带后的血渍隐隐渗透出来,他稍作思量后便藏好,不让她看见。
“我随便猜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