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妹妹真好。”
他刚弯下腰,打量她额前的细发,修长的手指缓缓拨了拨,清亮的眼眸恰好对上她的,似在研究她的一切,听到这句话,解释说:“因为她和我有血缘关系。”
一句话打消了柏子仁潜藏在心底的醋意,她大大方方地问:“除此之外呢,你还为她做过什么?”
“一般兄长会做的,像是帮她写作业,仿照父母的签名,给她买喜欢的冰激凌吃,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上礼物,平时有什么请求不能推托,她一闯祸就得及时去收拾烂摊子。”
柏子仁安静地听他说完,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同时也说出了心声:“真可惜,我没有大哥。”
“幸好你没有。”他语气平和地接话。
“嗯?”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掸了掸她围布上的碎发,将她两侧的长发拨至肩头,收回手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耳垂。
“不然,我会吃醋曾经有人对你这么好。”
她仰起脸,反问:“那你就不怕我吃醋吗?”
“所以我很少提妹妹的事情,怕的就是这个。”
“……”
“你妹妹长得漂亮吗?”她又问。
“她很可爱,改天给你看照片。”
“我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你说别的女生可爱。”
“可爱并不会让我心动。”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堂堂正正地说。
大概是光线的关系,她似乎看见了一片蓝绿色的湖泊,在阳光下泛着光,平静辽阔,足以让人沉醉。
他伸手蒙上她的眼睛,低声说道:“先闭一会,等我剪好了再睁开,小心伤到眼睛。”
她闭着眼睛,任由他用手修剪她的长发,时光像是凝聚的白沙,随着窗外的阳光,和尘埃一样缓速落下,无声无息地沾在地板上,她想起很小的时候,爸爸带她去理发店,那个胖乎乎的理发师,用手掌贴在她刘海上,热得像是传递过来一股蒸汽,但他的手不一样,所到之处都像是一阵和煦的微风,温度刚好,很舒适。
“不过,作为兄长,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耐心,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她很烦,话太多,又爱闯祸,像是一个永远甩不开的包袱。”
她听他说下去。
“现在后悔了。”他的语气未变,既没有自嘲,也没有伤感。
她的眼眶瞬间有些酸涩。
等他修剪好她的头发,帮她摘下围布,她自己拿梳子梳理头发,并且照镜子,发觉他剪得很好看,干劲利落,还有弧度。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已经悄悄来到他身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腰。
“嗯?”他微笑地问。
她抱住了他。
他低头看合拢在腰间的手臂,没有多说话,任由她依赖着。
“如果我以后想吃冰激凌,你也买给我。”
他若有所思,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都是纵容:“你想买什么都可以,我全部给你。”
七月初,程静泊去了集山县,柏子仁开始发呆。
她的发呆和别人的不一样,是真真正正的发呆,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一会书后放下,眼睛看向窗外,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书本摊开,还是停留在那一页。
一道小身影摇摇晃晃过来,跳上另一张椅子,摆出同样的姿态,一手托腮,用心地看向窗外。
柏子仁这才回过神,看向沐子北圆圆的侧脸,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沐子北转过脸,委屈地说:“瓜子仁,我在门口喊你好多遍,你都不理我。”
“抱歉,我没听见。”
“自从姐夫走后,你就一副谁都不理的样子,连英俊无敌的小少爷我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你找我干嘛?”
“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吃中饭的时候,爸爸说你很不对劲,再这样下去怕你得相思病,我听了也很担心你,就过来看看,果然你真的病了。”
“哪里?”柏子仁不明所以地拿手探了探额头。
沐子北圆圆的手指点了点她的眼睛,十分肯定地说:“你满眼都是蚊香,好像走是在迷魂阵里。”
“……”
“你是不是在想姐夫?”
“还好,只是稍微想了想。”
“骗人,你一直在想他。”
柏子仁不想自己的内心活动被一个十岁的孩子看破,为了遮掩尴尬,她从抽屉里找出一盒巧克力饼干,大方地分给他吃,趁他吃得津津有味,无暇顾及其他时,匆忙溜出门了。
没有心爱人的城市很无聊。
柏子仁一个游荡在街上,不知想去哪里,但也不想回家,就漫无目的地走。
就是如此巧,路过春容路的电影院,她看见了两个熟人,一个打扮得衣冠楚楚,显得玉树临风,一个却只穿着居家服,脚上还是一双卡通拖鞋,显得狼狈,他们在拉扯,她的目光随着诡异的画面移来移去,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但不到片刻,高个头的男人完全失去了耐心,将女孩一个抗肩,安闲地走进电影院大门,门口徒留两只侧翻的拖鞋。
好血腥好残忍……柏子仁心想,如果是公主抱的话,小纪会顺从很多。
不过好歹张经理得逞了,看他的样子,不知会在电影院里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
柏子仁摇了摇头,十分不认同,但又无能为力,当做没看见,掉头走了。
不知又走了多少路,她抵达非书店门口,推门进去便看见老板和老板娘都在,老板娘在和客人们聊天,老板抱着娃在巡视角落里的卫生,站在柏子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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