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你啊?她前个月还是和你同等的丫鬟呢,这才升作一等的,就使唤起你来了?”
绿柚不甚在意,道:“不就是取个炭盆,菡梅姐姐又忙着,正巧我得闲,吩咐我做没什么。”
“哎呦,还是你心宽,”沈妈妈道,“你看看你,打小是郑妈妈带大的,又和怜雁姑娘以前住过同个屋,情分不一般,一等丫鬟有了空缺,也该是你头一个顶上去的呀,怎么现在思容和菡梅都升作一等了,你还一点响动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绿柚觉得莫名其妙,道:“我年纪太小了啊,要是还升,连我都觉得不好意思,沈妈妈这都不知道?”
沈妈妈一噎,但随即又道:“你看你这是什么话,要真得主子恩宠,跟年龄有什么关系?要我看,你就是被思容和菡梅占了位子去了,你怎的还这么心宽?”
绿柚却觉得沈妈妈说得奇怪,正疑惑着,忽的就想到了以前也同个屋的秋霜,这么一想,她就明白了,沈妈妈这是又在故技重施,心底升出一股厌恶来,一点都不客气地道:“沈妈妈,你甭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还记得以前的秋霜呢!”说罢就转身走了,留沈妈妈在原地又气恼又尴尬。
回去后,绿柚就把沈妈妈那番话告诉了郑妈妈。
郑妈妈皱了眉,傍晚去给怜雁请安的时候,又把这事儿告诉了怜雁。
怜雁刚喝完粥,斜靠在床上,因为歇了一整天,精神倒是不错,头也没再昏昏沉沉的,风寒好了不少。
听到这个,怜雁叹了口气,道:“我原想已经给了她一个警示,她若安安份份地打理先夫人留下的陪嫁,那便将以前的恩恩怨怨揭过便是,可现在看来,她好像还不肯消停啊。”
“是啊,”郑妈妈附和道,“今儿找绿柚,也不知道明儿会找谁,就怕有人经不起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升了什么龌龊心思,那正院可就安宁不了了。”
“我就是担心这个,也不是人人都像绿柚这么机灵的。”怜雁道,顺着也在郑妈妈面前夸了绿柚一番。
郑妈妈看了怜雁一眼,细细琢磨了下她的心思,斟酌着道:“要不……索性让她去庄子上?这样也清静。”
怜雁直起身子看她,“去庄子上……倒也不错,不能总让她在这里祸害别人。不知这好不好办?毕竟她是先夫人的乳母。”
郑妈妈想了想,道:“倒没什么不好办的,先夫人陪嫁的庄子收成不大好,就让她亲自去管着。”
怜雁点点头,“也是,收成不大好就是她这个管事的责任了。”
“是啊,”郑妈妈笑道,“您现在管着侯爷的内宅,又帮衬二夫人的中馈,分派一个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沈妈妈送去庄子确实是个斩草除根的主意,送到庄子上,她就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没法子在到正院来插一脚。而只要到了庄子上,怜雁要想她再也回不来,是极其容易的事儿了。
怜雁便道:“那就要有劳郑妈妈跑一趟,把沈妈妈送过去了。”
郑妈妈福了福身,“姑娘放心,我肯定办妥当了!”
郑妈妈走后,怜雁特地把绿柚叫了来。
绿柚见到她挺忐忑,她一个二等丫鬟,年纪又小,进到主屋来单独面见怜雁,还从来没有过。虽然她和怜雁以前就熟识,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怜雁可不能跟以前相提并论了,在府里那么久,怜雁的手段真真假假也听到过一些。这时候都不知道怜雁找她为何事,到底就有点紧张了。
她还记得以前同个屋的秋霜。要说以前同屋的情分,还是秋霜和怜雁更好些,她年纪小,并不比她们俩玩得开,可绕是如此,那秋霜的结局她依旧心惊。
具体发生了什么绿柚不知道,只记得先夫人逝世之后秋霜就和怜雁情分很好,动不动就到映月泮去,那可是侯爷的书房,秋霜都可以想去就去了,只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忽然就被映月泮的人给架了回来,从此和怜雁也断了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