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心意不过!
赵怀芥明显一顿:“我从不知道,你还,擅厨?”
苏淼淼满面得意:“这有什么难的,小桃就在学做点心,蜂糕最是简单,都不必沾手,我上次还和她做过,阿娘都说好吃!”
小桃一愣:“啊,是不必沾手,可是……”
要论各色点心里,蜂糕的确算是最轻易的,只要将面粉糖霜搅成浆,静置醒好之后,便能直接上锅去蒸。
可似乎,也不至于像姑娘口中这样简单?
而且姑娘你上次临时起意,做出的蜂糕,可是一点蜂孔都没有,硬得如胡饼一般……
但还没等小桃解释更多,苏淼淼便已干脆叫上叫春带路,干脆的出了门,小桃愣了愣,也只能对神色呆怔的元太子屈了屈膝,便也转身匆匆跟了上去。
————
苏淼淼的动作很快,小半个时辰之后,便亲自提着食盒回到了后殿。
捡春听见动静从廊下探出头:“这么快就好了嘛?师兄在书房,我去叫他!”
苏淼淼忙活了一场,方才心里那一点不痛快也消散了大半,闻言干脆上前:“不必麻烦,我自送过去就是!”
已经行到了门口的赵怀芥,又被苏淼淼送回了房内,请他在大圈椅上好好坐下。
小桃跟在身后打开了食盒,将盛着蜂糕的瓷盘放在案上,之后就低着头躲在了一旁,手指都搅在了一起,满面的欲言又止。
小丫鬟这样神色的缘故也十分简单。
蜂糕之所以叫做蜂糕,就是因为蒸成之后蓬松绵软,内里有虚虚的孔洞,像是蜂巢一般。
元太子要的白蜂糕便更加简单,什么果子都不必加,呈上来就该是干干净净的,松软的像是棉花白云。
而眼前的蜂糕,非但没什么空洞,看起来就发硬,还是绿色的,深深浅浅绿色硬糕,总觉着有些怪异。
捡春看了一眼,口中不言,心下却在偷偷念叨:[看着就不好吃啊!]
苏淼淼瞪他一眼,出言解释:“白糕太没滋味,薄荷可是清热祛痰,吃着又清爽,特意要过来拧成了汁儿加上,只是看着不太好看,味道应该不差的,上次我做了蜂糕也是这样!”
听着这话,赵怀芥也应了一声。
捡春闻言,去拿出了方才带进来的竹筒与瓷碗,作势欲倒,又想到了什么:“这瓷碗方才用过了,师兄等等,我再去换一副。”
那瓷碗,便是方才苏淼淼蘸过的一副。
赵怀芥微微摇头,低咳着道:“不必麻烦,倒罢。”
捡春面带诧异:“师兄怎的变性了!”
赵怀芥淡淡瞥他一眼,捡春一个激灵,再不废话,将手上枇杷膏一股脑倒了个干净,便逃也似的拉着小椿小桃避到了院子里。
窗口一道不起眼的灰色身形微微一闪,隐没在廊柱后。
书房内,深绿的硬糕,再蘸上黑褐的枇杷膏,看着便越发没胃口,不过赵怀芥这次却十分干脆,伸手拈起,便干脆的放入了口中。
苏淼淼盯着他的动作:“怎么样?”
赵怀芥侧身将口中蜂糕咽下,才沙哑着声音:“果然清爽,喉中都舒服许多。”
不单口中夸赞,心下也在感激:[特意添了薄荷,当真贴心。]
苏淼淼闻言便也笑了起来:“我就说味道是可以的,上次我做的糕阿娘也说不错,留下一半说要等父亲下值,我都没吃着!”
这么说着,自然也难免有些跃跃,想要也尝一块试试。
赵怀芥眉心一动,连忙伸手,将碟子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的确不错,我这两日胃口不佳,咳,这一碟子正好充饥,咳咳。”
说话间,似是有些呛着了,还又咳了起来。
听着这话,苏淼淼自然不能与病人抢吃的。
她一时也不好就这样告辞,见赵怀芥咳得厉害,还转身后退朝四处看了看,想看看可有茶水。
元太子的书房是一明一暗的两间,称得上宽敞,虽说放了不少书卷典籍,还有桌椅书架,木榻摆件,四下都是满满当当,但也自有条理,处处整齐,并不显凌乱。
苏淼淼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茶水,倒是在书架后的空地,看见了叠着几口十分结实的樟木大箱。
也是因着旁的地方都十分条理,各归其位,便显得这几口箱子有些突兀,还挡了一半的书架,很是碍事,一看就是临时才加上的。
苏淼淼:“表兄这里怎的摆了这许多樟木箱子?是典籍太多放不下吗?”
赵怀芥不急不缓的咽下口中蜂糕,才低哑着声音解释:“不,里头装了奏折。”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的苏淼淼面色一愣:“啊?”
“是前朝时的奏折。”
赵怀芥的神色却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小事:“太宗元宗都曾看过,母亲离宫时,从东宫带出,叫我自小学精读,以史为鉴,明政务,晓民生。”
苏淼淼愈发怔愣:“这样要紧的东西,你告诉我,没事吗?”
太宗元宗看过的前朝奏折,你一个避居山中的“前太子”自小精读,任谁听了也要觉着你对皇位还有非分之想。
虽说元太子身为反派,她早知道对方“心怀大志”,可是像这样的事,不应当是要藏起来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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