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添乱,抱怨起了方才重重落地磕出的一股闷疼!
[罢了!]
耳边忽的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叹息,听着像是元太子。
什么罢了?
苏淼淼听见了这心声,却无暇细思。
她龇牙咧嘴的吸着气,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正要一鼓作气咬着牙上车时——
忽的被人悬空抱了起来!
整个人骤然一空的空荡,加上腰背膝窝都被人手臂贴紧的异物感。
叫苏淼淼除了惊呼外,第一个反应便是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甚至指尖都下意识的用力,紧紧的捏了一捏。
抱她的人当然就是一旁的元太子。
元太子身形看起来单薄颀长,像是餐风饮露的出尘仙人,但伸手捏住之后,手下的臂膀却是出乎意料的坚实有力,稳稳的,一丝晃动也无。
就是,格外的紧绷用力。
被捏了上臂的赵怀芥无言的吸了一口气。
怀中人温热柔软,如同一块化开的暖玉。
分明只是被苏淼淼抓紧了手臂罢了,但或许是因为怀抱的姿势太过亲密,一瞬间,他却觉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脊梁骨上走了一圈,麻酥酥,又像难受,又像是舒服,浑身都成了僵硬的石塑一般一动难动,神智都是一片空白。
直到苏淼淼回过神松了手,惊慌问了一句:“表兄,你这是干什么?”
赵怀芥僵硬的臂膀也才一点点的放松。
他垂眸看着苏淼淼嫣红的面颊,心中失神,声音倒还一如既往疏离冷淡:“除了我,眼下可还有旁人能帮你上车?”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吉祥姐姐与小椿小桃没有这个力气,剩下能将她抱上来的,就只剩下带来的侍卫车夫。
若是这些人,自然是不如元太子,毕竟顶着表兄之名,事急从权援手,也不算十分冒犯。
可她不是自个也能上来吗!
苏淼淼反应过来:“我又没扭着脚,我自己可以……”
一旁的吉祥回过神,一面伸手打帘,一面也出声劝说:“殿下都已帮了忙,姑娘你就别争强了,瞧瞧,疼得满头冷汗!”
赵怀芥闻言低眸。
苏淼淼鬓角的确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连眼眶都因为疼痛泛着湿润。
她今日原本就穿了如画中一般的大红骑装,杏眼桃腮,娇嫩明艳,被提醒后,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隐隐的湿润忽的划过莹润的面颊,刚刚被咬过的双唇张开,泛着湿润嫣红洇红。
这一幕,竟与叫他叫他愧疚多年的,神女沐水的梦境,如此相像!
赵怀芥的呼吸都是瞬间一窒,他的双臂缓缓用力,苍山负雪般的眼眸涌出一片乌沉。
苏淼淼没有看到元太子的神情,她蜷缩着低头,只觉对方身形格外高大,几乎将她完全拢住,抱她上车时,动作沉稳的甚至不需踩凳。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忍耐之中,苏淼淼却忽的听到了一段带着艰涩与嘶哑的心声,像是什么经文,直到对方重复第二遍时,她才模模糊糊的听了个大概:[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太上台……]
这是什么?
元太子怎的好好在心里念起了咒?心生安宁……这是叫心安神凝的经咒吗?
苏淼淼疑惑中,元太子已经与她一并躬身进了马车。
整个人被抱起的姿势,便已经十分亲近,进马车时,元太子躬身低头,便更是整个人都被他按在怀中了一般。
两人都几乎贴在了一处,近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虽然是被元太子抱着,但这样的大动作,浑身的伤处被衣料摩擦,仍旧泛着烫热的刺疼。
苏淼淼蹙着眉头,在这疼痛之中,忽的嗅到了一股幽淡的冷香。
是元太子身上的香味,不知是什么合香,清新冷冽,雪泉般凛然,若不是这样靠近,都决计不会闻到。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身子挨得近了,耳畔低幽的心声也愈发分明起来,贴在耳边颤动着,仿佛还能察觉到胸膛的震动与心跳。
苏淼淼的面颊泛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嫣红:“表兄,你在念……”
在念什么?
苏淼淼还未出口的疑问,在元太子将她在软垫上放下之后,忽的回过了神,
她猛地咬住了舌尖,将不该出口的疑问咽回腹中。
云太子将她放下后,便避嫌一般猛地退到了车壁另一面,声音也带着低低的喘息:“什么?”
迎着元太子莫名的潋滟目光,苏淼淼未曾多想,只是有些慌乱的匆匆转了话头:“没什么,我是想说,今日的事,还请表兄不要告诉别人。”
原本也只是一些擦伤罢了,若是叫母亲知道她疼的这么厉害,肯定要担心。
赵怀芥念咒似的心声猛然一顿。
他攥了手心,微微颔首,漠然片刻,还是忍不住低低问道:“你怕他知道?”
“谁?”
苏淼淼一愣,接着便也反应过来:“箫予衡?”
赵怀芥微微侧头,看不清面上神色,只是声音冰泉冷玉般疏凉:“他若知道,的确是要不高兴。”
苏淼淼提起箫予衡,在熟悉的酸楚难过之外,抚着心口嫌弃的撇嘴:“我才不管他高不高兴!”
这一句话原本该是嫌恶忿忿的,但因着故事带来的情绪,苏淼淼眼角向下,却又无端透出叫人心怜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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