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低着头,不知该看向何处。
[平帝六子箫予衡,先前从未听闻,此人来的突兀,却令平帝见之心喜,苏淼淼见之钟情,实在蹊跷。]
[原以为苏淼淼还年幼,你守三年孝再去也来得及,却叫人捷足先登,倒是娘亲活的太长,耽搁了你。]
不愧是修道之人,竟连生死之间,都说的这般随意吗?
这样的话,该是赵皇后临终之前所言,算起来元太子当时也不过十七?只不知道,他听到母亲这样提及身后事,又会是什么滋味。
苏淼淼心情复杂,偷偷觑了赵怀芥一眼,下一刻,便又听见一句心声——
[好在我瞧这箫予衡野心不心,待苏淼淼若即若离,也未必真心,瑞安的性子我最清楚的,她们母女这样相像,三年之后,你真心相待,也未必夺不回来……]
听到最后赵皇后提起箫予衡的言语,苏淼淼尴尬之余。心里便又是针刺一般,又气又苦。
是啊,若是真君子,见女子真心相求,若是有意便干脆答应,若是当真一点不喜欢,也该严词拒绝。
怎么会像箫予衡这般若即若离,多年来,不曾干脆应亲,也不曾彻底拒绝,时远时近,生生叫她的痴情之名传遍盛京?
这样的话,分明父亲母亲也婉转劝过她。
偏偏她这么多年,就在“故事”里被迷了心肝,竟然从未察觉过!
[哈哈,我听你师父说了,怀芥啊怀芥,我还当你跟着个假道士,修成了真地仙!原来你也会动情,你告诉母亲,前夜里到底瞧见了什么?]
[够了!心修不够,这样的失礼之事,竟还未放下!]
最后这一句心声格外用力,又满是恼火惭愧。
骤然响起,只将苏淼淼都吓了一跳!
这一句,显然就是不是先前那般想起赵皇后,就是元太子自个的心声。
只是什么心修和失礼事?竟能能叫缥缈出尘的元太子,失态成这般模样?
苏淼淼看着赵怀芥眉宇间笼上的冷意,小心开了口:“表兄,你……”
“我去烹茶!”
没等苏淼淼说完,赵怀芥便忽的出了声,说罢之后,看也不看苏淼淼一眼,便越过她径直朝门外而去。
匆忙的着急的几乎有些狼狈。
不过还没等他迈过门槛,只是刚刚行到门前,就像是撞见了什么一般,步子便又忽的一顿。
紧接着,门外便又传来的一道清脆又稚嫩的少年声:“茶来啦!”
苏淼淼闻声看去,入目是个七八岁模样的小道童,身着青衣,头挽小髻,面颊圆乎乎的,面上带着些心虚又讨好的笑:“知道师兄回来,我特意来送茶!”
赵怀芥声音疏凉,仿若蓬莱宫门口的山风:“这个时辰,你功课做完了?”
[完了又要挨板子了,师兄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我还什么都没听着呢!呜呜呜亏了亏了!]
小道童脖子一缩,一面在心里哭嚎着,一面小心翼翼绕过元太子,朝苏淼淼靠了过来,求饶似的笑:“我真是来送茶的,不知道师兄这儿还有一位姐姐,姐姐好!”
这样一副机灵模样,就算明知道是在偷听,也叫人生不起气来。
苏淼淼朝他笑了笑,一旁赵怀芥便也解释道:“这是捡春,师父在立春之日捡了他,收为弟子,如今也在蓬莱宫中,受我教养。”
原来是这么个捡春,难怪刚听着有些奇怪。
苏淼淼恍然,门口小道童这时也端着茶盘走进了屋,一本正经摇头:“姐姐叫我小春就是了,这名字一点也不好,要不是师父说往后我尊号能叫长春子,我怎么也要改了这名字!”
走起来之后,苏淼淼便也发现,捡春右足似乎有些毛病,走起路来,是一瘸一拐的模样。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刘国师“捡”了回来。
苏淼淼原本也没生气,见状面色更软,双手接过了小道士送来的茶盏,认真道到了一句谢:“多谢小春。”
捡春嘿嘿一笑,这小子显然也是个不受教训的,刚得了一丝和缓,立时便脱口而出:“姐姐,你是不是就是师父提过的苏家姑……”
“捡春。”
赵怀芥忽的淡淡叫了一声。
这一次,别说小道士了,连一旁苏淼淼,都从这淡淡两个字里,听出了一股叫人心寒的冷气。
捡春瞬间闭口,苏淼淼在一旁也有些尴尬,低着头,声音迟疑:“我不知道皇后娘娘这般垂青,不过也只是长辈的意思,表兄你心里……”
说着,苏淼淼话头一顿,面颊通红,又有些说不下去。
的确,哪里有这样问的——
到好像是厚脸皮质问人家喜不喜欢自个一样?
故事中都说了,她最终是与箫予衡定亲成婚,溺毙在水里,从头到尾也与元太子没有什么牵扯。
可见元太子对她并没有什么旁的意思。
这么想着,苏淼淼愈发后悔了。
赵皇后是因为与母亲的情分好,或是也看重了长公主府,才一心想两家结亲。
可这也是常事,也就是太宗开明,放在前朝,闺阁女儿深居绣楼,莫说夫婿了,未婚之前,便是未来婆婆都不能见一眼,这样的世道,选女婿儿媳,不看父母门第看什么?
原本只是人家母子之间私下里的话,她就不该追上来问个不停。
瞧瞧,这么尴尬,倒叫她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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