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挑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怎的、怎的散心散到这青楼来了?”
丁月华俏脸微窘,小声道:“西湖醋鱼。”
“西湖醋——哎呀!”丁兆惠扶额长叹一声,瞅着丁月华一脸无奈,“我的好妹子啊,你什么都好,可就这自小贪嘴的毛病——哎呀呀,也怪我,上次说漏了嘴,聊什么琼玉阁的西湖醋鱼……”
丁兆兰上前一步,满面忧心道:“月华,你想出门散心也好,想吃西湖醋于也罢,跟大哥说一声便好,为何要偷偷摸摸出庄,要知你的病刚有几分起色……”
说到这,丁兆兰愈发觉得不对劲,不由停住了话头。
丁月华自出门就再未抹过什么染料,刚刚吃了琼玉阁一桌拿手好菜,又和白玉堂小规模的切磋了一场,此时是血脉通畅满面红光精神奕奕的不得了。
“月华,你……”丁兆惠瞪着两个眼珠子,“病好了?”
丁月华叹气,垂首道:“月华一时任性装病,累二位哥哥担心良久……都是月华的不对!”
“装病?”丁氏兄弟这下可吃惊不小,异口同声惊呼,又同时望向金虔,“可金神医说你的毒……”
不料金虔被一白一蓝两个青年挡得严严实实,连半丝风都不透。
“二位哥哥不要责怪金兄弟,装病一事是月华求金兄弟瞒下的。”丁月华继续解释道。
“这、这……”丁兆兰连连叹气,“为何好端端的要装病?可是哥哥们有何事做的不妥,惹妹妹不痛快了?”
丁月华秀颜漫上一抹苦笑:“大哥,若月华说出来大哥真的不再逼月华?”
“当然!”
“那就请大哥莫要再为月华张罗亲事了。”
此言一出,只见刚刚还一副无害敦厚兄长模样的丁兆兰脸色唰的一沉,沉声道:“唯有这条不行!”
“大哥!”丁月华急声呼道。
丁兆惠一把拉住丁月华,声色俱厉:“月华,此事不可儿戏!今年你必须成亲!”
“二哥!”丁月华秀眉紧蹙,一脸忿然,“你们为何要听那牛鼻子老道一派胡言,说什么月华十七这年若是不能成亲,定会在十八之前死无葬身之地,这等妖言惑众之词,不过是骗人钱财的把戏,二位哥哥何必放在心上?!”
“月华,不可对真人无礼!”丁兆兰厉声呵斥道,“当初若不是真人卜卦替娘亲挡下一劫,月华你早已胎死腹中,真人临行之时留下这句警言,千叮咛万嘱咐让丁家牢记,否则定会断送了你的性命。”说到这,丁兆兰又缓下几分声音道,“月华,平日里你说什么哥哥都依你,但唯独这次,你须听哥哥一次!”
丁月华垂首合眸,嘴角勾上一抹苦笑。
众人听到此处,总算是真相大白。
感情是神棍预言惹得祸!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哪!金虔感慨万千。
“哼,看来江湖上声名显赫的丁氏双侠,也不过是听信妖言、耽误亲妹子终身的家伙!”一声冷笑传来。
丁氏兄弟刚刚心焦情急,根本没细看挡在金虔面前的二人,此时顺声定眼一望,这才看清二人相貌,顿时一怔。
只见这二人,一位雪衣飘扬,玉扇透骨,容貌精致尤胜女子,纵是桃花眼被满满不屑所覆,也掩不去一身潇洒写意。另一人,身如松柏,蓝衫玉带,剑眉星眸,铮铮侠气蕴罩起身,只是面色略显寒凝。
丁兆兰、丁兆惠两双眸子同时一亮。
“小弟眼拙,不知这二位是——”丁兆惠上前一步,抱拳施礼,两只眼珠子都要粘到二人脸上。
“哼!”白玉堂一扭头,呼啦啦摇起扇子,“风流天下我一人”几个大字在辉煌灯光下分外抢眼。
“风流天下……”丁兆兰喃喃读过,突然满面惊喜大喝一声,“你是陷空岛的白老五?!”
白玉堂眉梢一扬,合上折扇一抱拳,挖苦道:“哟!这不是丁大和丁二嘛!数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啊,一点长劲都没有。”
可那丁氏兄弟却是好似根本没听到白玉堂话中的挖苦之意,一左一右将白玉堂困在中央,一个细细扫描白玉堂脸庞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啧啧称赞:“哎呀呀,数年不见,五弟这相貌长得真是愈发——愈发的俊啊!”
另一个双眼在上上下下在白玉堂身上好一番打量,从肩膀扫到腰身,从腰身瞄到脚趾,频频点头:“五弟果然如江湖盛传一般,真是年少英雄!”
二人同时默契和声:“真乃人中龙凤!”
白玉堂被这二人看得浑身发毛,不由倒退数步,一脸戒备:“你们要作甚?!”
“哎,五弟何必见外,想陷空岛与丁庄乃是世交,江湖齐名,真是门当户对。”丁兆惠拍着白玉堂后背,爽朗大笑。
“若是愚兄没记错的话,五弟今年二十有三了吧。”丁兆兰满脸笑纹。
“你、你们……”白玉堂一双勾魂桃花眼此时却鼓得好似两粒死鱼眼,“该、该不会……”
“大哥、二哥,你们该不是想让我嫁给这鼻涕白?!”丁月华脸色好似黑锅底一般,大声喝道,“那月华宁愿死无葬身之地!”
“哼!若要白五爷娶你这个大胃丁,五爷我宁愿去做和尚!”白玉堂也毫不示弱,回嘴就吼了回去。
“抢我吃食,鼻涕白,有本事和我大战三百回合!”丁月华唰一下抽出宝剑。
“辱我名声,大胃丁,放马过来!”白玉堂啪一声甩开折扇。
“月华,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如此失态!”丁兆兰拦在丁月华面前,苦笑连连。
丁兆惠拉着白玉堂胳膊,连连大喊:“五弟、五弟息怒、息怒!都是孩童时的玩笑话,五弟你何必这么记仇啊!”
可这二人,虽然一个被拦一个被拉,却仍是谁也不后退半分,杀气四溢,怒火熊熊,眼瞅丁氏兄弟就要拉不住了。
“噗嗤!”
突然,一个异声从白玉堂身后传出,顿时将众人注意力转移。
只见金虔缩肩勾背,肩膀颤抖不止,一串憋不住的笑意从双手紧捂的嘴里漏出:“不、不行了,咱、咱实在是忍不住了……”
“死小金子,笑什么笑。”白玉堂顿时面红耳赤,跳脚喝道。
“丁家二位大哥刚刚看五、五爷那个样子,和是市场上那些农户们挑小猪仔时……一模一样……哈哈哈哈……”金虔终于忍不住,拍腿大笑起来。
挑、挑小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