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给我下来!麻利的!你再掀屋顶试试,看我不把你丢蛇堆里!”
头发花白的人,却是越骂越带劲儿,中气十足的骂着,老远就听得他铿锵之音。
周宇鹤摇头失笑,看着久别的府邸,说道:“师父在这儿,才真是活的有意思。”
是啊,有意思,可真是有意思啊。每日跟几个娃娃闹的不可开交,宁夏真是心力交瘁。
几人立在院外,只见亭子里,馨儿捧着一个碗,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赤炼好不容易从宁儿跟里爬出来,又被塞了回去;萱儿爬到了亭子顶上,掀了瓦正往湖里打水漂。
没瞧着几个娃娃的娘亲,周宇鹤下意识的转眼;当看到一人带着丫鬟远远而来时,他的眸子里,不由自主的发着亮。
过了30的人,保养的却似20多岁的俏媳妇,眉目如画,身形玲珑;看着那人娉婷而来,周宇鹤只觉得过去好似就在昨日。
周君夏看着那人时,一声‘宁妃’脱口而出。
北宫逸轩目光一转,淡漠的看着周君夏,却是没有说话。
田曼云一声抱歉,拉着周君夏退的甚远,这才说道:“君夏,可还记得母妃与你说的?不管何时,需谨言慎行。”
11岁的孩子生活在宫中,自然是懂得许多;方才脱口而出,也不过是太过震憾罢了。
“母妃,宁妃,其实也是替代吗?”
东周后宫,三年一选的秀女,受宠的都有一个特点:与死去的宁妃或多或少有些相似。
大家都说,父皇是在缅怀宁妃。
可是,他却如何也想不透,父皇为何会为了他,处死了宁妃?
还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他因为贪玩儿,跑到了御花园玩儿雪。
...
☆、0615:番外之好久不见
他并不知宁妃在御花园作画,闯了宠冠六宫的宁妃美景,惹得那人震怒,当众便给了他一巴掌。
“还当是谁?不过就是北煜来的庶女之子,哪怕是妃,也不过是尴尬的身份摆在那儿罢了。”
宁妃看着眼前的孩子,话语毒辣,却是心中生恨。
为何?为何进宫这么多年,她却如何也怀不上子嗣?为何一个北煜来的异姓郡主却能养着儿子?
宠冠六宫又如何,没有子嗣,以皇上多情的性子,将来只会被人挤下去!
许是多年来的心魔作祟,宁妃一巴掌打下去还不够解气,扬手又是给了周君夏几巴掌。
待田曼云赶去之时,周君夏跪在地雪里瑟瑟发抖,半分不敢忤逆。
宫中宁妃独受皇宠,谁敢去招惹?田曼云深知这点,却因爱子心切,闯了御书房。
是夜,宁妃因赏雪跌落湖中,香消玉殒。
都说是打滑了脚,可是,明白人心里头都清楚,皇上容不下宫中妃嫔对皇子动手。
哪怕是在皇上心中无足轻重的周君夏,都比一个宠冠六宫的妃子重要。
众人只知皇上看重子嗣,只有田曼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人而已。
“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会让君夏平安长大。”
这是周宇鹤给田曼云的答复,却是比拿刀子捅她更残忍。
他出手,不是因为她跪地相求,而是因为那个远在千里,多年不见的人。
自打宁妃之后,三年选秀,宫中多了许多的美人儿;那时众人才发现,受宠的,或多或少与宁妃相似。
更有传闻,皇上每每深夜,都会去亭子里作画;一日夜里,一妃嫔因着好奇便偷偷去瞧,瞧着画中女子与去世宁妃相似时,众人这才明白,皇上虽是在意子嗣,对宁妃却是旧情难忘。
从那之后,宁妃成了宫中的禁忌,而新进美人却因与宁妃相似受宠却是不争的事实。
以前,周君夏也认为一切都是因为宁妃;直到此时看到那个款款而来的妇人时,他才明白,当年宠冠后宫的宁妃,也不过是他人的替代罢了。
万千人前赴后继的替代一个替代品,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君夏,那是一个秘密,你懂吗?”田曼云轻声说着,眸子里透着孩子所看不懂的情绪。
周君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着母妃往亭子而去。
宁夏走在前头,后头跟着几个丫鬟,每个人手里头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水果冰沙。
看着上房揭瓦的几个娃娃,宁夏早没有当初的无可奈何,站在一旁,轻咳一声,柔声说道:“一盏茶,净手坐好的方可吃冰沙。”
鬼医吼破嗓子也没人理,宁夏这柔柔的话,三个娃娃立马就各就各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自个儿净了手,坐到桌前眼巴巴的看着娘亲。
“娘亲,你今日真美。”馨儿认真的说道。
“娘亲,你今日穿的衣裳真好看!”宁儿跟着说道。
“娘亲,爹爹能娶到你,真是他三世修来的福气。”萱儿双手捧着脸,十分可爱的说着。
对于这些话,宁夏半分不理;吩咐丫鬟将冰沙放到桌上,浅声说道:“馨儿捉了爷爷的毒蝎子榨毒液,还混到鸡汤里欲骗爷爷喝,实乃大错,所以,你只能吃这么多。”
一大碗的冰沙,宁夏舀了一小勺放进小碗里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