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立于身前,面色悲凉的说着那份无助之时,太皇太后那本是念佛,不参政事的心,也不由的为之悲凉。
小皇帝这皇位,委实坐的忐忑,先是手足觊觎皇位,再是太后旁政不放;那李家人更是仗着有太后撑腰,朝野之中对小皇帝的旨意甚是敷衍。
这一切,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来承担,如何让她不怜?
北煜皇帝,只能是北宫姓氏,可如今北宫荣轩已然废了,她也不必理会是谁动的手,她只知晓,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宫中生活几十载,对于手足相残之事,司空见惯。
如今北宫荣轩败了,太皇太后又不认同长相妖娆,出身低贱的北宫逸轩参与皇位之争,故此能危及小皇帝的,也只有刘国公和太后娘家那些人了。
自已儿子是皇帝,哪个皇孙继承皇位都是一样的,可如今最让她喜爱的也只有这小皇帝,所以,对于小皇帝话中转达的意思,她自然不会拒绝。
儿媳再好,也是外姓人;孙儿相求,自然是要全力相助的。
想着这些事儿,太皇太后便是叹了口气:“难得这些日子没下雨,安国陪出去走走?”
“是!”
瞧着太皇太后朝她伸了手来时,宁夏忙上前相扶;方麽麽及秋怡三人在后头远远的跟着。
“想当年,娘亲也是个可人儿。”
这话说出来,宁夏目光一闪,却未多言。
“当年之事,归根结底,也是年幼无知;倘若真个怪罪,也算是父亲管治无方,让他手下那些年轻气盛的将士犯了错处,逼的先皇做出最坏的决定。”
今日来,宁夏只是想来瞧瞧太皇太后,还没想说别的;没曾想,倒是太皇太后当先开口了。
看来,小皇帝给她的压力也是不小啊。
“京中文皇帝,关中武皇帝,文皇帝写诗酸掉牙,武皇帝提刀跨战马;文皇帝美人儿怀中抱,武皇帝功绩节节高。
文皇帝朝堂压不住,二八名将不听他;武皇帝开口说一句,二八名将江山拿。”
当太皇太后口中这歌谣说出来之时,宁夏扶着太皇太后的手便是一紧,抬眼看去,只见太皇太后目光清远的看着高空,也不知是在忆当年的杀伐?还是在考虑眼下的纷争?
“父亲一生为国,自小于军中长大,军功无数;先皇曾与他并肩作战,对他甚是敬重。
年近三十,父亲仍是独身一人,先皇下旨赐婚,才让他回了京,娶了娘亲;怎奈当时战事颇多,成婚不久,父亲又回到了边关,直到四十有二才有了。”
这意思是,先皇与庄伟泽还有一份战友情在里头?既然这样,为何要灭人满门?还牵连了二十八家人。
“父亲手下有二十八名将,个个军功显著,或许是常胜将军的名头越加的响亮了,便对朝中文臣不屑一顾,故此得罪了朝中大臣。”
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无非就是千篇一律的文武之将两难融,朝堂之争,引到了最后的战场之上。武将们因着之前的放肆,给自已引来了杀身之祸;毕竟军饷、军粮、武器这些东西都是朝中文官在负责,别人随便搞点手脚,前线武将便是腹背受敌。
太皇太后一直平静的说着,宁夏也是安静的听着;见宁夏面色平静之时,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当年之事,或许是记不得了;那年娘亲带着进庙上香,也不知是从何处得了半块玉佩,玉佩之上,刻有父亲通敌卖国的证据,更是带了一封书函藏于将军府。”
这话,听的宁夏心中一个咯噔,那个梦境,那个庄映寒始终不让她进入的梦境,竟是这样的吗?本文最快无错到
庄映寒将卖国证据拿回了王府,那是为何?宇文瑾亲自到了北煜,就是为保万无一失?
“当初先皇想尽了法子,只希望能说出是谁给的东西;可就似魔障了似的,只说‘爹爹回来了’;也在此时,边关传来那歌谣,前线战败,父亲受困,生死不明。”
若说在大胜之时传出歌谣,还有可能是他人构陷;可在战败之时传出歌谣,那就值得深思。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无人知晓父亲是如何违抗旨意,扭转乾坤转败为胜,也正是这份看不透的胜利,让那歌谣传的越烈;民间皆传,父亲才是掌握大局,发号施令的真皇帝;而京中执掌朝纲的先皇,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太皇太后这些话,听的宁夏心中难平。
庄伟泽失败之时,宇文瑾冒险进京,那时传出歌谣,皇上被逼杀人,这一切,明明就有一条线在牵引着,哪怕先皇明知庄伟泽是受人构陷,也有一只手在暗中推动着一切,让他最终做出决定,必须杀了庄伟泽,杀了能助庄伟泽称帝的二十八家人。
当年之战,当真是庄伟泽受困生死不明?而不是庄伟泽的一个障眼法吗?'女配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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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6:送房送钱?
想着这一切,宁夏心中甚是难平,特别是在太皇太后说出庄映寒拿了书函藏于将军府时,她只觉得心里头有一股戾气在无端的生出。▲∴燃▲∴文▲∴小▲∴说
“先皇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兴许是内疚,兴许是遗憾。孩子,人死如灯灭,那些过往,本该随之入土。”
“太皇太后这话会不会太自私了些?”这话,是脱口而出,就似心里头有一人想要质问太皇太后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藏在最深处的庄映寒心有不甘,当这一切慢慢的浮出水面时,宁夏只觉得那人似要冲破什么禁锢,夺了身体,然后昭告天下,当初那些事,是何等的龌龊可耻。
她这反应,自是在太皇太后的预料之内;瞧她面色有异时,叹了口气,似想要说什么,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先皇说的对,该来的,终究要来;如今也不想多说别的,只希望在看清一切之后,能明白先皇当年的苦心。”
说罢,太皇太后喊了一声方麽麽,方麽麽忙大步上前,扶着太皇太后。
“也乏了,且回去吧。”走了两步,太皇太后又折了回来,方麽麽忙退开数步。
“恩恩怨怨,错综复杂;如今的一切,看似纷争,可败者已败,夺不回的东西,亦是无可奈何;只希望,北煜,在千百年之后,依旧是北宫姓氏。”
说罢,太皇太后在方麽麼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瞧着那人走远了,宁夏这才抬眼看向高空。
快过年了,离那些事,日子也越发的近了;太皇太后说的没错,该来的,始终要来,太皇太后兴许是在告诉她,做事需三思而后行,不要再犯当年的错处。
可是,她连当年之事都还弄不清楚,她当如何三思?
“回安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