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头看到了鄙夷和嫌恶。
容晏的地位摆在那里,这些女子当然不会明面上表现出来。不过跟在王君后的身边长大,在前者将他交得很好的情况下,这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子想写什么对他来说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容晏把自己的手握紧又慢慢的松开,他打量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如白玉一般修长白皙,但是比起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公子,他这双手简直可以说是难看得很,在大燕的皇宫里,他的手甚至比不上伺候他的小叶子来得光滑细腻。
这双手乍的看上去宛如上好白玉,可是细看还能看到虎口处薄薄的茧子,指腹的纹路也被磨掉了许多,就像是干惯了粗活后又养尊处优养出来的一双手。
当然要这么说也差不多,他在边塞的时候所做的可比这些粗使小厮激烈也累得多。
原本在宫中习武的时候他的父后就极其注意保护他这一双手,但是在外带兵打了几回仗,他的手上就多了无数个细小的伤口和一层厚厚的老茧。
呆在宫里将近一年,过了一年什么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日子,那些在战场上长出来的厚厚的一层老茧也都被磨掉了,可绕是如此,这一双手还是甚是粗糙,把自己的手和父君搁在一起比较的时候,他偶尔也忍不住自行惭愧。
爱美是人的天性,哪个男儿家不爱美。容晏虽然不喜欢往自己的脸上涂抹厚厚的脂粉,但也同样是喜欢漂亮东西的。
他把那双手又搁在膝盖上,垂下眼睫涣散了自己的思绪。当初贺爽为他解围的时候,他是作女子打扮,贺爽替他折那株桃花的时候他仍旧是作的那副打扮。对方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又相遇过,也不会知道那桃花就是为他这个声名狼藉的帝卿折的。
这赐婚诏书下得这般突然,两个人甚至都没再见过面。轿子还没有停,容晏的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要是对方不喜欢他这副容貌怎么办。
第一次成婚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计较这么多,不过这一次心里头的感觉却很奇怪,他将手搁置在自己的心口处,听着那快了不少的心跳声,突然就有点害怕。
贺爽完全没有像容晏那样想那么多,再成一回亲,和上一世一样娶的还是同一个人,她没有多感慨,也没有特别的激动。
她所操心的就是婚事过程不能出任何乱子,以及从皇宫迎亲到正式拜堂,除了那些吹唢呐的乐师,撒花的花童,以及护卫队伍的官兵,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混在沿街的百姓里在暗处保证这一桩婚事不出乱子。
当然除了贺爽手底下的人,启文帝拨给容晏的燕元十二卫也分别易了容隐匿在人群里。
队伍在贺府的门口停了下来,按照规矩,新嫁郎要被做妻主的抱着跨过火盆才意味着在将来在婆家能够得到好的待遇,这也是正夫才有的待遇,至于侍郎和小侍那一般是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去。
当时的夏若青是服了药才勉强撑过拜堂,容晏是自个给跨过去的,等他反应过来,作为新娘的贺爽已经重重地踢了轿门。
随行的媒公还一边说着吉利的话,按照规矩,新娘子还得再踢两次轿门。容晏把差点飞出去的匕首又收回了宽大的喜服袖子里,又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好。
三下过后,轿门的帘子被掀了开来,贺爽手一伸把容晏直接从花轿里捞了出来,然后把人抱了起来,大步地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因为这一世更加注意锻炼,贺爽的身子骨比之前好了很多,力气也较之前大了不少。容晏比她矮了半个头,虽然武艺比她强了许多,但是身体还是非常的轻。
她感觉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人轻轻松松地抱起来,一只手在下头托住容晏的腿弯,另一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腰上,没有让火盆里的火星有半点碰到怀中人大红的嫁衣。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木味道传了过来,容晏的身体有点僵硬,身体的陡然悬空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将对方的衣袖抓得更紧。
等他把身体放松,贺爽已经把他放了下来,同时他的手里还被塞了大红花的一端。新娘和新嫁郎用带着红花的红布条连在一块,两个人各持一端。
“一拜天地。”贺爽对着大门外遥遥一拜。
主婚人高喊:“二拜高堂。”
贺爽转身的时候稍稍扯动了自己手里的红布,容晏便和着贺爽一起同步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