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芸娘红着眼,要哭不哭的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要俯身行礼,可瞄见赵铁牛蹙眉的时候,她直接歪了下身子倒了过去。
赵铁牛原是问道了一股子难闻的胭脂味,心里正厌恶着呢,突然一个身影往自个怀里倒过来,他下意识的往媳妇身后挪了一步。接着,噗通一声,还算是干净秀气的芸娘,直接趴到了地上。
因为院子里早就换成了青石砖块,加上她想着自个会倒在赵铁牛怀里,自然没有留了后路。所以芸娘这一摔可是实打实的疼啊,那眼里的泪珠子直接就流了出来,沾染了脸上的妆容。
哪里还有什么美感可言?
林月娘也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只居高临下的嗤笑道:“往日里单是知道勾栏院里的女人好见着男人就往人身上倒,却不知人若是没脸没皮了哪里管是良家还是贱籍?真当男人看见狐媚子就得软了腿脚啊,也不想想自个的姿色,连我家小狼大抵都是瞧你不上的。”
一旁趴着晒太阳的小狼听见月娘叫它的名字,抬起脑袋打了个喷,然后又呜呜两声算是应和。自打上次受伤后,它身上就多了很长的一道伤疤,看起来很是骇人。可加上那副子跟月娘如出一辙的居高神情,真是又吓人又有喜感。
这个时候,几个作坊管事的妇人都来寻月娘交工,见了这幅场景哪有猜不透的啊。那鄙夷跟嗤笑声可是此起彼伏,有几个出口宽慰的,也是劝着芸娘干点正经人家的营生,可别总想着霍霍别人家的日子。
芸娘趴在地上,听着周围人刻薄的话,感觉就像是刀子一般生生要把她的皮肉给刮下来。
“若是心术不正,这人可就烂死了啊。”
芸娘的脸色一变,咬着牙暗恨。一张俊脸也扭曲起来,半晌,抬头时又是我见犹怜的做作模样。
“少夫人,您可不能这么冤枉了人,若不是赵掌柜先前撩拨逗弄与我,我清清白白的闺女怎么能厚着脸皮寻上门来?”芸娘捂着脸嘤嘤哭道,“如今我没了名节,若是你们还这么相逼,少不得我要撞死在你赵家门前明志。”
她这是铁了心的在众人面前给赵铁牛带上帽帽,但凡这人有一点不忍,或者不敢惹出人命,就得忍了自个。
而周围几个人虽然觉得东家不是那种鬼迷心窍色令智昏的人,可保不齐真在外面应酬的时候昏了心智啊。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赵铁牛这会儿脸上彻底冷了下来,出口的话也像是带了冰渣子能刺死个人,“既然你这般说,那就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我在何时何地如何逗弄过你?如果你说不出个一二三,今儿咱们可就得去衙门里说个曲直。”
寒霜扑面,冰冷入骨,芸娘张张嘴却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只一味的抽泣着说着村口相遇的事儿,只是那若有若无遮遮掩掩的暧/昧,怎么听怎么不对。到最后,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冲着月娘嘭嘭嘭的磕起头来,求月娘留下她。
林月娘可是被人恶心坏了,冷笑道:“好人家的闺女能在村口被人戏弄?若真是干干净净的,就算再是个软包子,只怕也一巴掌扇过去了。早些时候,也不是没遇上过指望着勾/引了我男人过活的妇人,可没一个脸皮这般厚的。既然你说不清楚......”
“三儿,备车,送去衙门。咱们就好生说一说,是冤枉还是你心怀不轨。再谈一谈你一个妇人,如何没有得了主家的同意就擅自闯入民宅。”
林月娘的话刚一落,三儿跟春妮就应了声,跑着去准备马车跟牛车。当然,这牛车自然是给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准备的。
芸娘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着实没想到,林月娘这般凶悍匪气。心下暗恨,可转念一想,只怕赵铁牛是碍着他媳妇的泼辣才不敢开口挽留自个的。当即她的心头就又涌上了希望,反正丢人已经丢了,也不怕再被人指指点点了。
抱着一丝希冀跟破罐子破摔的劲儿,芸娘气冲冲的咬牙道:“你这般的悍妇,哪个男人受得住?赵家掌柜有本事,谁不喜欢?若不是你碍着事儿,赵家怎么能少的了个做小伺候的?”
这下子,不等月娘开口呢,赵铁牛可就不干了。
他眸中含冰,肃然开口:“当初我家念念满月之时,众位就曾见证过,我赵铁牛只要我媳妇一个人。就算日后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再续弦填房。顶天立地的汉子,唾口吐沫砸个坑,今儿我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