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珠的家公从九叔处听到这件事,当天晚上,他关了大门,把美珠当作犯人般审问。因美珠死口不承认,他掴了媳妇一巴掌后,便跑到黛安娜家中,向她大兴问罪之师。这样,黛安娜把她所见到的,以及偷听到的,都一五一十,并且加油添酱地向马华的父亲说了一遍。
老人家差点没气疯了,在九叔的计议下,由九叔立刻在傍晚搭船到香港,将此事面告马华,叫他立即告假回来亲自处理。
美珠回到娘家,父亲气得要拿木柴打她,母亲抱着女儿,又是骂来又是哭。
然后,马华的父亲也来了,两个老人家一起到英记餐厅去找那个“勾人老婆”
的达西算帐。
达西不在那里,只有他的太太和几个伙记,两个老人家向达西的太太大骂了一顿,不得要领而回。
第三天早上,马华便回到坪洲,他怒气冲冲地跑到岳家去,美珠躲在房里不敢见他,但在妈妈强迫之下,又不能不露面。马华羞愤交并,当着岳父母面前,左右开弓把美珠打得滴出了牙血。
“你把我的面子都丢光了!我花了四万多元娶你做老婆,捱到今天仍然未能把债项还清,我自己辛辛苦苦,不舍得叫你去吃苦,你你竟然去”勾佬“?
你快去死吧!“
性烈如火的马华,一边骂着,一边又揪住美珠的头发,又要再打。
珠妈连忙拦住他,为女儿求情:“亚华!你就原谅她一次”
“你滚开!”珠父冲着老伴大喝:“都是你这个慈母好家教之过!这个衰女如此不知廉耻,事到如今,还有甚么好说的?就是被亚华打死了,也不能怪人家的!”
其实,老头儿不是不疼爱女儿,只是想到自己收了人家一大笔礼金,嫁出去的女儿,像倒出去的水,万一人家把美珠休了,要他赔偿损失,他那里有能力赔得起?故此,虽是眼白白看着美珠被打得嘴角流血,他也不能阻止,并且制止老伴去袒护女儿。
这其中,要算马华的父亲尚比较温和些,况且他觉得,拳打脚踢并不能解决问题,他扯着儿子说:“亚华,也不能只怪家嫂的,要不是那个李达西勾引她,她何致这么大胆?”
珠父听到亲家这么说,觉得这是“转移目标”的大好机会,他也立即说道:“对了!亚华,去叫那家伙赔偿损失,我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马华把美珠使劲捉住,恶狠狠地说:“妈的臭婊子,跟我回家去!”
一群人,把小夫妻簇拥着回家去,马华把妻子锁在房里,由岳母娘在外面看守着,他和父亲与岳父一起“操”到英记餐厅去。
达西正坐在柜台里,一见他们气势汹汹的到来,不禁勃然变色。他想逃,但是被马华一个箭步冲前截住了,兜胸就是一拳。
“死奸夫,胆敢勾引我的老婆?老子今天要宰了你!”
马华生得牛高马大,体格强壮,他挟着妒恨之火而来,更显出达西的荏弱、不堪一击。
达西的太阳镜飞跌在地,恤衫也被马华抓烂了,露出他苍白的胸部,而他的面色,更状如死灰。辩解?没有用,这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理亏的一方又在他呢!
当达西被击倒在地,还遭马华狠狠地踢着时,街坊及顾客一齐冲入餐厅来,才制止了马华继续逞凶。很快,警察也赶来了,一干人等全被带上警署。然而,达西虽然受了伤,还是不敢控告马华,因他实在理亏;马父和珠爸亦不想家丑越闹越扬,卒之双方协议和解。
餐厅暂时关了门,在餐厅里面,马华持刀相迫,要达西签下一张五万元的借据,在一星期内交款,并且保证以后不得与美珠来往,否则,他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达西只好忍气吞声,双方几经讨价还价后,借据上的数目减至三万元
当他们正闹上警署的时候,马家内也围了一屋子的人,那是因为美珠不想活了。在房间里,美珠挂了一条麻绳在窗枝的顶上,脚踏小凳,把麻绳套索在脖子上,那小凳被她踢翻了。异声惊动了看守她的母亲,在那里捶门高呼,但美珠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母亲跑出小巷大叫街坊来帮忙,人们破门而入,及时解下了美珠。
马华父子和珠爸回到屋子里时,美珠躺在厅间铺在地下的草席上,经过几个婶母搽药油的施救,正悠然醒来。美珠的脖子上,勒下了一道深深的瘀痕但马华一点也不同情她。
小岛上,这样的“丑事”并不是时时有发生的,故此很是轰动。人们的头脑又保守,认为那一家出了个“淫妇”就是因为他们祖上不积德所致,马家父子更觉得无面目见人了,于是,一腔忿火,都发泄在美珠身上。
由于要等着收取达西的“赔款”马华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日夜监视着美珠。白天,马华喝酒,喝醉了便使气骂人,由于美珠认为事情已闹成这样,曾向马华提出过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离婚。但马华不单止没答应,还把美珠脱光了衣服锁在屋内,说是怕美珠会跟“奸夫”逃跑,美珠只好整日躲在房里。
马华他不管光天化日,兴到之时就入房按住美珠就是蛮干,一边干,一边还“贱货”、“勾佬”的骂声不绝。夜里,马华睡在厅间,到他性欲发作时又走入房,尽管老父与他们只是一板之隔,他还是跟白天一样,亳无避忌,像野狗般边干边吠;有时更扯着美珠的头发,把她拉出厅子,要美珠跪着去舐他的脚趾及吸吮他的下体,然后再像野狗般,强奸似的在厅间猛插美珠,直到把美珠弄得痛苦万状才觉快意。
马华的父亲躲在房间内,亦不敢出来或出声劝阻。
好不容易过了一星期,达西奉上了两万元,因他的餐厅早已业务不前,亏蚀过多,现在也只好结束了,余下的壹万元,达西答应尽一个月的时间内筹足。
马华收了钱,也把妻子折磨够了,这才扬长地离家回香港开工。而美珠,虽然已回复有限度的自由,但因面子问题,亦已把工辞掉了。黛安娜呢?她闯下了这弥天大祸,她妈妈才知自己的女儿变得这么坏,立即通知正在海域渔船上做工的丈夫回家处理;黛安娜情知不妙,在父亲回家之前,她便离家出走了。
事发之初,美珠对这件“奸情”真的是后悔万分,觉得是达西害了她,因而对达西恨之入骨。但是,经受了一个星期以来,马华对她的残酷拆磨,以及自己父亲的唯利是图,只要不叫他赔偿,就是眼白白见马华把女儿打死了也不加劝阻,那种眼中只有钱,亳无亲情可言的冷血心肠,美珠对他们是切齿地痛恨着,并恶毒地诅咒她所有的亲人。特别是当她知道达西也给马华拳打脚踢而受伤时,她的心又软了,对达西的恨意,也就因而相应地减少,并且,还觉得她和达西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可怜的受害者
马华走后的一个月,那天下午,达西托人送来了壹万元,由马华的父亲点收所有的人都是那么贪婪、无耻,他们借着美珠的“不贞”来殓财,他们口口声声说憎恨不知廉耻的“淫妇”而他们自己却干得比做“淫妇”更无耻百倍、千倍。贞淫、廉耻与罪恶,在美珠的心中,不能不重行评价。她觉得,世界上的美好和丑恶,根本就没有标准的,甚么叫“是”?甚么叫“非”?她给弄得胡涂了。甚至,她并不认为自已的过去是做错的,只是命运在捉弄她,使她生在这样的家庭,嫁给一个如此的丈夫,并且认识了可怜的达西。
达西己搬回到九龙居住,餐厅歇业,小岛吸引不到游客,故此就是廉收顶手费,也是没人要,达西只好重操故业,做教车师傅维生。
马华仍恨愤不贞的妻子,每个月,除了由银行转账寄回起码的生活费外,他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回来。而且,已经四个月过去了,他只回来过一次,态度仍然不改。两夫妻的敦伦,只是马华藉以发泄欲火与愤火的机会,况且当马华回来之时,美珠就像生活在地狱里,心理及生理上,被马华糟蹋得连猫狗也不如,比妓女、淫妇更下贱,故此美珠亦不愿见他回来。
离婚,是没有可能的事,因为马华曾说,只要美珠一离开他,他就会把美殊的全家斩死,想到了母亲及弟妹的性命,美珠也只好认命了。
直到有那么一天,美妹又回去结婚前婆婆做过的珠绣工场,把珠片领回家里穿。路过一条横街,她听到有人叫她“玛莉”!在长期的寂莫与愁苦之后,这亲切而低沉的一声叫唤,像一股暖流倾注在美珠的心田中,美珠竟似醉了、痴了。
回头看时,只见达西在一棵小树下望着她。美珠没有像过去那样赶他、叫他走,而是如同被抛弃的孩子,忽然见到了亲人一样,剎那间,美珠不自觉地,忍泪向他走去。
达西鼓起勇气,捉住美珠的手:“玛莉可怜的玛莉,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你也瘦了黑了啊!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美珠心中倒是极愿意他答“是的”那表示达西并没有忘记她,那么,在这个可诅咒的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关心她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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