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玉默默的腹诽了一句,而后又找了一条理由:“可是娘,爹爹死了这才一年多呢。我想为爹爹守三年孝。”
林太太这下子面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而后她便沉下了一张脸来,说道:“别打量娘不晓得你那心思呢。你和你那死鬼爹爹有多深的父女情了?你长了这么大,论起来见他的次数都超不过十次的,就这还值得你为他守个三年孝的?你无非是不想嫁人罢了。可是贤儿这孩子我瞧着好的很,不嫁这样的人,你还打算嫁个什么样的人呢?左右这么亲事我已经是定了的,你便是有一百个不嫁的理由也不成的。我现下出去,让贤儿进来和你见见,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受了他的金钗,不然娘可就要罚你了。”
说罢,招呼着一直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林承志,两个人转身就走了。
得,现下都不叫李见贤了,直接就是叫贤儿了。
林琼玉恨不能都是跟着林太太和林承志他们出门了。
可林太太走至半路,又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就是,待会你若是不老老实实的受了李见贤的金钗,那你就给我等着受罚吧。
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要罚我什么啊娘。
林琼玉霎时觉得委屈极了。她觉得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出逼迫她嫁给自己不爱之人的戏码。
偏偏现下看来她貌似还反抗不得。
林太太和林承志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李见贤就现身了。
林琼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只见他穿着宝石青织银丝祥云暗纹的交领长袍,衬得他身材高瘦,风姿隽爽,望来也确然像是林太太口中所说的青年才俊了。
约莫是林琼玉这番打量的目光太直白了,李见贤一瞬间竟是在她的这目光之下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不敢正面对上林琼玉的目光,转而微微的偏过头去打量着林琼玉的这间屋子。
林太太将自己上房里的三间西厢房都给了林琼玉居住。林琼玉便将其中临近南边的那间屋子做了卧房,临近北边的那间屋子做了书房,正中间的屋子则是用作了大厅。
现下李见贤所在的这间屋子就是大厅了。
厅子里甚是阔朗。当面一张长条案,两张花梨木的椅子。条案上摆放着一盆石榴盆景,一盆还在打着花骨朵的栀子花盆景。屋子中间则是一张花梨木大理石圆桌子,四张花梨木海棠花状的绣墩一溜圈的围着桌子。墙上挂着四副美人吊屏,一幅字画,皆是名人手笔。
而北面的那间书房虽是看不见全貌,但依然可见案上和书架上堆着的书。
李见贤的眼睛极好,他眼尖的发现,这些堆放着的书除却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书,时下流行的话本子则是占了大多数。
至于南面的卧房,当先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翡翠琉璃美人屏风,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屏风后面有一张架子床。
李见贤在打量着林琼玉的这三间屋子,林琼玉则是在打量着他。
最后双方都是打量的差不多了,林琼玉这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坐。”
李见贤:“......”
李见贤有一种错觉,他今儿个其实是送上门来给林琼玉相看的。关键是她现下对着自己的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唔,貌似自己不是很让她满意啊?
一想到这个,李见贤就觉得有几分紧张起来了。
他一声不语的在桌子旁拣了个绣墩坐了下来。
“林姑娘,”他心里斟酌了下用词,才待要开口对林琼玉说上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她为妻,然后再承诺一番自己往后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之类的话,不想下一刻,林琼玉却是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想好的一番说辞。
“李公子,”在李见贤听起来,林琼玉的声音泠泠的,便跟上好的瑶琴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只是现下这瑶琴弹奏的并非是高山流水觅知音,而是□□夜雨让他愁:“刚刚我已是听我娘说过你来提亲的事了,只是这事,怎么说呢,我索性便是直说了吧,对于你所说的这门婚事,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答应。”
李见贤胸腔里的一颗心跳了一跳。
想他这些年来,因着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是年纪轻轻的就实际执掌了李家的所有生意,其实也没少接收到其他姑娘递送过来的秋波,那当会都是他拒绝着别人了,可这当会被别人拒绝,这实在是新娘子坐轿子,头一遭了。
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他长了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动心的姑娘。
他抬眼凝视着林琼玉,见她面上一派严肃的神色,看来是认真的。
李见贤尽量将自己心中那颗忐忑起来的心往下压了压,而后便问着:“我能否问问,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这门亲事吗?”
林琼玉皱了皱眉。
怎么说呢?说她现下压根就是不喜欢他?还是说她压根就没想过嫁人的事?
这个年代嫁人有什么好呢?嫁到了别人家,便算再是个正妻,可是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妾,而后妾再生了孩子,妻妾之间斗,嫡子庶子之间斗,这种日子光想一想就够林琼玉后槽牙痛似的发愁好几日了。
与其那样,她倒是宁愿一辈子待在林家吃喝不愁,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
眼前的这个李见贤她自然是不发愁该怎么打发的,关键是难打发的是她的娘啊。
想她娘可是早就巴望着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了。这当会这个在她口中被称之为青年才俊的李见贤亲自的送上了门来,她娘怎么可能会不紧紧的抓住。
林琼玉一时就有些发了愁了。
能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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