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当时她是嘀咕了一句:要是山顶上没有咋办。她老公看看,缆车和上厕所的队伍都那么长,就说:找不到卫生间,你不会找颗树挡一挡啊。我们当时就乐了。女的很不好意思,一面跑回来一面说:那怎么行,我又不是男的。”
“然后我们就上去了,结果到了山顶上,还真没有卫生间。女的就开始抱怨了,我们说:赶紧找颗树。可是山顶上全是人,而且没两棵树靠在一起的,然后女的就说她要坐缆车下去。没想到坐缆车下去的队伍也很长,女的排队排了会,快哭了。她老公急了,把她带到一处比较陡的山坡上,找了棵树,然后站在她前面一挡,说:你快点吧,现在这边没人。”
“后来据她自己说,她刚拉下裤子蹲下去,忽然感觉脚下一滑,然后就屁股往后一路滑了下去。她老公在后面连跑带滚,大喊大叫。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满山坡的人都看见她光着半个屁股,飞快的往下滑去,转眼间就从视野里消失了,因为穿着大红色滑雪衣裤,那半个光屁股还特别醒目。”
“她是半路上就昏过去了。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尾椎骨骨裂,屁股冻伤加擦伤。医院给她打了镇痛针,包扎完毕。她那时还在昏迷,她老公跟医生讨论病情去了。我们走进病房,围着她坐着。同一病房还有另外一个病人,也是中国人,一条腿上打着石膏。”
“过了会,她醒过来了,问我们她怎么样了。我们告诉她尾椎骨骨裂,至少得在床上躺3个月,她唉声叹气,说自己太倒霉了,滑个雪居然把屁股给摔了。旁边那个中国人插嘴说,他才倒霉呢,大过节的来滑个雪,结果把腿摔断了,得躺5个月到半年。我们好奇,问他怎么摔的。”
“那人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本来怎么不应该发生这种事的,我技术很好的,陡坡滑雪对我本来是小菜一碟。今天早晨我在山上,正好好的滑过一个陡坡,忽然听见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我抬眼一看,就看见一个人把裤子拉到屁股下面,光着半个屁股,把屁股当滑雪板倒着滑下山坡去了,我大吃一惊,结果冲上了一个雪堆,飞了出去。哎,真不知道这些老美搞的什么名堂。’”
“我们正听得面面相觑,那个朋友的老公推门进来,一看见老婆醒了,就气冲冲的说;‘喂,你咋回事啊。我叫你趁着没人,赶紧方便一下。我没叫你把屁股当滑雪板滑到山下去啊。’”
凌苒一面说,殷子波一面笑。凌苒说到最后一句,殷子波“哈哈”大笑,笑得几乎抽筋。
凌苒也笑:“后来那个朋友说:这件事,这辈子都心有余悸,再不敢去滑雪,好长一段时间早晨不敢喝咖啡。”
殷子波又把事情脑补了一遍,越想越好笑:“真的么,真有这种事?屁股当滑雪板倒着滑下山?”
凌苒笑:“您说呢?”
殷子波笑了半天,问:“你是从美国回来的么?”
凌苒点点头:“是,我在美国五年,刚回国。”
“五年,在那干嘛?”
“先留学,后工作。”凌苒回。
殷子波“哦”了一声:“怪不得您说洋文。对不起啊,我一点英语都不懂的,我听差了。”
“没事,我也是反应过激。”
殷子波很不好意思:“真的,我才初中毕业,小时候是村里看牛的看牛娃。像您这样的,我平时遇见,都是躲得远远的,哪里敢来冒犯......我昨晚上喝多了。”
凌苒笑了起来:“您这么说话,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忽然电梯震动了两下,然后开始往下降,仪表板上的楼层显示器也好了,数字又开始一闪一闪的变化。
“修好了。”凌苒忍不住雀跃,把鞋穿上,然后一咕噜爬了起来,拎起自己的包包。
“终于修好了。”殷子波嘀咕着,也拿起自己的西装,站了起来,“都12点多了,会早开完了,都该吃午饭了。”殷子波忽然脑子里忽然像是隐隐想到了啥。
但是还没等他去细想,凌苒说:“是,我都饿了。不管怎么说,终于可以离开这电梯了。”其实凌苒也憋了好一会了。
“认识您非常愉快。”凌苒把手伸给殷子波,“谢谢您。”
“啊,应该是我谢谢您。”殷子波说,握住凌苒的手,忽然想起来了,还不知道她名字。
这时电梯已经停在了一层,门缓缓打开,凌苒微笑:“再见。”
“嗯,再见。”殷子波急,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要电话号码,于是握着她手不放。
凌苒一笑,微微踮起脚尖在殷子波脸上亲了一下:“拜拜。”
殷子波只得放手,两人一起转过身来,往电梯外走。忽然发现,电梯口站在好几个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而站在门正中间的那个穿白衬衫黑西装的,却是叶翎。
☆、重逢
电梯门缓缓打开,叶翎只见里面有一个衣着时髦、身材性感的女孩正踮起脚尖亲了一口殷子波的脸,不由大吃一惊,正想笑,那女郎已经微笑着回过头来。两人眼睛一触,顿时两人的笑容都僵硬在了脸上。
叶翎和凌苒彼此直愣愣的对视了足有5秒钟,凌苒头一低,走出了电梯,然后左右一看,匆匆往卫生间方向去了。
叶翎,两个脚尖情不自禁的移动了一下,几乎要追了过去,脑子忽然清醒,不由的对自己苦笑了一下:五年,避孕套都过期了,居然还在指望爱的永恒,傻逼。
叶翎回过头来,看见殷子波正在做一个奇怪的动作,从电梯角落里捡起一个粉红色印满玫瑰花的漂亮塑料袋,然后低着头走出电梯,似乎有点羞惭的小声跟叶翎打了声招呼:“叶哥。”也往卫生间方向去了。
叶翎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于是跟在殷子波后面:“怎么回事?”
殷子波小声嘀咕:“什么怎么回事?”殷子波把那个塑料袋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
叶翎奇怪:“啥玩意?”忍不住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殷子波大窘,忍不住回头给了叶翎一个大白眼,然后闷声不吭的跑到小便槽前方便去了。
忽然,叶翎明白塑料袋里是啥了:“你在.......那个(叶凌把凌苒名字咽了下去),面前......你恶心不恶心。”叶翎气得几乎站到殷子波身后了。
殷子波急:“你以为我乐意。你倒被关电梯里4小时试试。”
叶翎不悦,骂道:“妈的,你小子现在怎么跟公狗似的,走到哪撒到哪,越来越无耻。”
殷子波恼火:“你才像条公狗呢,见母狗就上,见母猪也上.......喂,你站我后面干嘛,你离我那么近,我尿得出来吗?”
“啥毛病啊,我站你后面你尿不出来,那女孩,站你后面,你倒尿得出来。”电梯内的那一幕在叶翎脑子里再次闪过,叶翎忍不住问:“她干嘛亲你?难道你们两在电梯里来过一场了?哇,你这四小时真没浪费。”
“你丫的有病啊。说你像公狗你还不承认,到处发情。”殷子波火了,扭过头来,面红耳赤,模样像是想吵架。
叶翎警觉的盯了殷子波几秒,殷子波反应有异,正常情况下,两人互相开这种玩笑,殷子波的回答应该是满不在乎:羡慕吧,又让你鸡-巴发痒啦。
殷子波被叶翎这么一盯,顿时气馁:“走,我们赶紧上去吧。那个女总监已经报道了吧,你见过她没?”即使自己不在,贺刚也会介绍两人见面吧。
“你不知道?”叶翎古怪的一笑,“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四个小时了吗?”
叶翎其实十一点不到就赶到了皇冠大厦,到殷子波办公室一打听,殷子波跟新来的女总监都被卡在电梯里了。叶翎想起殷子波在微信里那句:又凶又丑的母老虎,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更年期妇女的形象,但是,不是说她28岁么。贺刚和殷子波老爸都还在开会,于是叶翎下到一楼来一面喝茶一面等,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幕——那个一度曾经是无限迷恋你,深爱你,崇拜你,最后却决然断然毅然离开你,抛弃你,并且迅速背叛你的她,你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并已经将她埋入了心的墓园,忽然如幽灵般重现,当着你的面,亲的是,另外一人。
殷子波一怔,然后愕然:“是她。”对,刚从美国回来,而且,一开始听见她在手机里喊“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