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难看了,陛下面上也光彩?”何太后不甘心问了一句。
“太后保重好身体,宫中许多事还得靠你呢。”拓跋演不回答方才何太后的质问,他只是将话题绕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走。
何太后伸手捂住胸口,跌坐在席上,胸口起伏间,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太后……”中官过来将床上的何太后扶起来。
何太后一把将中官推开“滚开!”
中官吓得立刻连滚带爬走开了。
“不孝子,不孝子!”何太后气的面色赤红开口呵斥道。
她这一声蕴含了浓厚的怒气,更加没有惜力,外面的拓跋演也听到了,他脚下顿了顿,微微侧过头去。
毛奇惊讶何太后竟然还真的将皇帝当做自己亲生子来看待,他壮着胆子抬头看了拓跋演一眼,瞅见皇帝眸子上那层冰冷的光,吓得立刻低下头去。
他听到皇帝脚步声向前,立刻跟了上去。
这一次何太后和拓跋演是不欢而散,何太后心心念念想着太皇太后如今已经不中用了,那么轮也该轮着何家了,谁知道皇帝直接就给她一个没脸。
何太后这么多年来,一直仰仗太皇太后的鼻息,如今头上好不容易没有人压着了,想着多少能够扬眉吐气,结果皇帝直接就气的她起不来床。
当日夜里何太后就气的病了,而且还闹起了绝食。
拓跋演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宣华殿和萧妙音用膳,萧妙音听到何太后竟然还用出绝食这么一招,不禁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好似这一招汉朝的时候有太后对皇帝用过,不过那对可是亲母子,所以才有用,拓跋演和何太后那是半点血缘都没有的,这招真的有用?
萧妙音看向拓跋演,如今这皇太后闹腾着要绝食,拓跋演多少都要表示一下?
“太后身边的人到底是做甚么的?”拓跋演听后面上淡淡的,没有生气的神情,只是说出让人冷汗直冒的话。
“陛下……”毛奇一听他这话,心中就知道那些伺候太后的人说不定就要倒大霉了,一般来说皇帝是不会碰太后身边的人,但是如今谁又说的好?
“那些人既然连太后都伺候不好,就没有必要留在长秋宫里占位置了。”拓跋演放下手里的箸说道。
“发往暴室吧。”说罢,拓跋演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看向萧妙音,“怎么不用了,是膳食不合胃口?”
今日的膳食还是萧妙音最喜欢吃的,最近萧妙音的口味是越来越叼,也越来越诡异,上回想要吃辣,如今还没有辣椒,胡椒还是从波斯传来的,庖厨为了这个还有了茱萸来调味,上下搞得鸡飞狗跳,这会她又爱吃甜,要人把猪肋骨剁成块,沥水之后煮熟用油炸,然后混了石蜜和醋炒。她看着面前油汪汪的排骨,摇了摇头“都是我喜欢的,只是看你不吃,我也没多大的胃口。”
在一起吃饭,只有她一个吃没意思啊。
“呵……”拓跋演黝黑的眼里升起一股笑意,他持起双箸“好,那我多用点。”饭食用完,拓跋演似乎想起一件事,“阿妙最近的口味好似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吗?”萧妙音放下手里的蜜水满脸奇怪的反问,她还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个,只是觉的想吃,那么就让庖厨去做,反正她要的都不是难得的东旭,也不怕别人说她奢侈。拓跋演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自己在膳食上的喜好和过去的确是不太一样了。
拓跋演看着萧妙音惊讶的脸,眼睛里露出狂喜“是不是真的……”说着他看向萧妙音的小腹。两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萧妙音更是气血丰足的时候。女子年幼气血不足就算受孕,胎儿羸弱的可能性也很大。拓跋演自己私下里也看黄帝内经这类的书籍,知道女子受孕最好的时段是在成年之后,而且这段时间也很容易有身。
想想萧妙音的年纪都对的上,何况这几个月来为了要个孩子,夫妻两个更是注重养生。
“这……”太医署的医正都还没诊断出甚么呢,萧妙音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小腹,“可是这还没诊出有身呢,会不会是我只是最近改了喜好?”
她的葵水日期有专门的女官进行记录,这个月的确是到现在都没有来,和平常不太一样,可是也不能一定就是怀孕了。
这里没有测孕纸给她!真的是太不方便了,说起来,她前几日才把拓跋演当马骑来着,而且骑得两个人都十分的荡漾。
“这滑脉不到两个月是确定不下来的。”拓跋演眉眼含笑,他低头看着萧妙音的小腹,“况且你平日里月信准时,偏偏此时推迟了,说不定是真的来了。”
萧妙音瞧着拓跋演眉开眼笑的,没来由的觉得压力山大,她不自然的扭过身,不想让拓跋演继续看着她的肚子。
“你最近想不想见甚么人?多见见她们,你心情也能好些。”拓跋演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偏偏萧妙音扭过去不准他碰了,他大笑。
“嗯,清河王妃最近想要进宫来看看我。”萧妙音想了想答道,“那会我在宫外,二娘资助了不少,还时常来看望我。”
“这样么?”拓跋演听她这么说沉吟了一下,“那么多见见也好。”
拓跋演和萧丽华几乎没有见过面。既然是萧妙音想要和堂姊多说几句话,那么他自然是要答应,“那就多多见见她,到时候我让你生母进宫陪着你。”
宫中甚么都有,但是那些换不来阿妙心情的舒适,他记得自己当初给阿妙做了甚么承诺,自然也是会兑现。
“可是我阿姨身份太低,恐怕别人会说闲话。”萧妙音是真心担心这个,宫廷里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常氏的身份不够,进来了恐怕难免要受气。尤其何太后还看她不惯的时候。
“不知道吧?”拓跋演笑得有几分狡猾,“你阿爷已经递了文书,说是要立你阿姨为侧妃。”
诸王的侧室都是需要由朝廷册封的,不然就算家里一堆的美姬,算起来也没有侧室。而且侧室被册封之后,也是有正经的名分了,不再是完全仰仗鼻息,说打死就打死的妾侍。
萧妙音一听,心里惊讶了一下,不过想想她也接受了。这对常氏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她应该高兴才是。
“这件事我准了。”拓跋演原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管别人家的后院,何况这事还牵涉到萧妙音的生母,能抬手那就抬手,而且一切仪式他已经告诉萧斌要赶快的办了。、
“……”萧妙音沉默下来,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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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丽华起了个大早,清河王比她早起来,天还未亮就啃了一个肉胡饼骑马上朝去了。她一醒来伸手一摸身旁,热气都已经差不多散干净了。
成婚这么几年,清河王对王妃没有变过,夜里两夫妻能同寝就同寝,到了早上起来,清河王还是轻手轻脚,怕吵醒了她。
“王妃?”外面的乳母听到里面的动静,走到帷幄旁轻声问道。
“嗯,我这就起身。”萧丽华再躺了那么一下,才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这也是贵一种养生,除非是有要紧的事,否则醒来之后要躺那么一会,才慢吞吞起来。
起身之后洗漱完毕,萧丽华坐在镜台前,让侍女给她梳头,平常在王府里,萧丽华只是简简单单梳个坠马髻,今日要进宫,自然是不能这么随便了。
“娘子。”乳母上来跪坐在萧丽华身边。
“那件事怎么样了?”萧丽华想起前几日在庄子上发生的事情,太阳穴突突的跳。
“死伤的人都已经算出来了。”乳母也帮着萧丽华在做事,尤其是打理陪嫁庄子的事上,更是离不开的帮手。“死了的人家里赔几车的锦帛和一百来的半两,伤了的人按照伤情的不同来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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