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哪儿还有笑意,唯有黑渊般冰冷的深邃,与无尽的讽刺:“你以为用这种谎话,就会让朕信以为真?放过你跟葛青逸?朕还当你会像当初那样,铁石心肠的告诉朕,哪怕朕现在成为皇帝,你也不会求朕放过你,宁愿死,也会选择跟你的大师兄在一起。”
糖心下巴被他捏得一阵生疼,似乎要被他捏碎一般,忽然间明白了,他派人找到她,把她带入皇宫,就是为了一解他当年的心头之恨——
他身负重伤拼命挽留她的时候,她却深深刺了他一簪子。
糖心咬咬牙,忍住骨骼欲裂的疼痛,勉强启开樱唇:“我真的没骗你,我逃走之后,也没想到自己会怀了你的孩子,后来、后来大师兄劝我把孩子生下来,会好好照顾我跟孩子,然后小毛蛋跟小豆芽就出世了,是一对龙凤胎……”
其实糖心说出这番话,也自认没有能让殷边瓷相信的理由,毕竟她曾经那么明确的说过,他不愿意给他生孩子,甚至还为此服下了红花丸。
殷边瓷对她有些厌恶地撒开手。
糖心缓过神后,仍旧不死心地追问:“那你……”
“你放心,朕不会伤他们的。”殷边瓷背过身,浅金的日晖照在他玄色的龙袍上,像是绣上了细腻泛光的金丝亮线,衬着他修挺的身姿愈发华灿生辉。
他低着头,看不到神情:“这三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朕?”
糖心如鲠在喉,却是答不出来,或许是想过的吧,在她过着清贫生活的时候,也会怀念那会儿他把她当做心肝宝贝、捧上天的日子。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
殷边瓷挥了挥手:“带她下去。”
糖心知道殷边瓷既然找到了她,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果然,她被送到了辛者库,天天跟着一帮卑微的小宫女打扫庭院或是擦石阶石台,糖心想到来之前,她在画舫上受到近乎奢华的对待,恐怕也是殷边瓷为了让她尝尝,从天上坠入泥泞后的滋味吧。
在辛者库的日子很艰苦,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稍稍一偷懒,就会被管事的太监责罚,傍晚十来个人睡在同一个房屋里,那硬邦邦的石板床,每次硌得糖心都差点直不起腰来,饭菜也是一碗粥并馒头咸菜,简单得要命,她将殷边瓷在心里腹诽了一千遍,觉得他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在辛者库干苦差,简直好比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饱受折磨,可惜小毛蛋跟小豆芽现在都在他的手上,糖心又只能咬牙隐忍着。
转眼,糖心在辛者库已经呆了两个多月,由于她话少做事勤劳,管事太监便派她在回廊里扫落叶,这与暴露在阳光下的庭院里扫地,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廊子里既阴凉,落叶又少,趁人不注意打个盹都是使得的。
这日糖心一路从廊子东头扫到西头,终于在午膳前完成任务,不由得松口气,抹抹额头上的汗水,随即瞧前方迤逦行来一行人,糖心拿眼睛轻轻瞥了瞥,当前之人穿着一袭湖水绿银纹花式的宫纱,轻薄上乘的料子,明显就是宫中嫔妃所穿。
糖心当初那样对殷边瓷,自然也没指望殷边瓷会再待她有多少情分,况且今非昔比,他一跃成为东楚帝,三宫六院,也是理所当然。
对方徐徐行来,糖心垂首敛眉,拿着扫把让至一旁。
“咦,你怎么看着……”那为首宫妃突地停下来,盯着糖心仔细打量。
她身边的婢女柳碧问:“苏常在,此人有什么问题吗?”
苏常在对糖心讲:“你把头抬起来。”
糖心心道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入宫没多久就被宫妃给缠上了,但想归想,她现在无权无势,可不敢违背对方的命令,缓缓昂起脸,结果与那人的目光对个正着。
糖心下巴磕都快掉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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