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不光是聚少离多,每次相聚又很快又要被迫分离。浓烈的思念之情是阻挡不住的,可安化侍心里也清楚,今日是脱离北戎的大好时机,此时若扭捏不走,今后恐怕还会有诸多变数。而蓝阡夙身负轩辕剑地位已然不同,剑宗今后定会将她不遗余力培养,倒也不用担忧她的前程安危,只是他们之间这段坎坷情路,往下走也将会愈发艰难。
毕竟从今往后,蓝阡夙应该很难再轻易离开剑宗,而安化侍也很难再踏足北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分别更像是一种别样的天人永隔,虽各自安好却又心知肚明,隔山跨海再相见已不知期限。
相比于安化侍,一向温婉理智的蓝阡夙此刻竟稍稍失态,安化侍心里其实很清楚,她所有的刚强明理都是装出来的,这个姑娘已经等了他那么多年,已经为他担惊受怕那么多次,现在又要让她面对更加孤寂苦涩的前途,无论从哪方面看,这对蓝阡夙来说都是一种别样的残忍。
只不过残忍,却又不得不残忍。
“蓝儿,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我会一路冲到最高,等我有能力将整个剑宗踩在脚下,一定回来把你光明正大的接走!”
“我明白的小公子,你保重自身便好,切记离开我后跟旁人不要乱说大话,毕竟你连红尘大世里第一朵花何时开都不清楚,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切勿再傻里傻气了。”
一语言罢,两行泪下。
安化侍亦心绪复杂,眼眶灼热忍耐不住。
“蓝儿,可我就是傻里傻气冒冒失失的啊,你说说我这么傻,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还和从前一样,你的傻。”
“哈哈,我会好好修行,放心你相公我吉人自有天相,再者说你别忘了,你说过我很会杀人哦。”
“嗯,我家小公子永远都会赢。”
一时间二人说说笑笑,笑笑又哭哭,说的话也云里雾里,时而幼稚时而又稀奇古怪,可这恰恰便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
半晌后,二人结束交谈,蓝阡夙看了看长鱼宁和空海。
“今后替我好好照顾你师父,时刻别忘了他是你师父。”
“师娘你放心吧,有我在保证让师父乐乐呵呵的!”
长鱼宁依旧显得没心没肺,晃晃悠悠飞上天来拉住安化侍,空海和白月初也来到安化侍近前。
“蓝施主你放心,安施主今后有贫僧呢。”
“还有我。”
一直没开口的白月初忽然说话,这倒让安化侍和蓝阡夙微微一愣。
当然最懵的还是空海。
“白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如果空海大师你要跟安太傅离开剑宗,那么我也准备离开剑宗去游历天下,毕竟这么多年我一直闭关,还从未好好瞧瞧这方红尘,总之空海大师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难不成你想跟我分开吧?”
“哪里,这是哪里话,我欢喜还来不及呢......阿弥陀佛,世尊地藏!”
空海刚说两嘴便发觉失言,立刻口诵佛号默默忏悔。安化侍见状倒是被他给逗笑了,伸手在他的大光头上轻轻拍了一记。
“我说花和尚,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思【春】就思【春】,这根本就没啥问题,只要你不遇人不淑,那便是人生之一大乐事,我和蓝儿不能长相厮守,你有此机遇更应该好好把握。”
安化侍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当然假的那半部分完全是因为白月初。
说句实在话,自从第一眼见到白月初开始,安化侍就总感觉这女子极不简单,可过了这么多年,白月初依旧未表露出丝毫恶意,倒还真像是一位痴迷空海的纯情种,只不过安化侍的直觉在告诉他,事情很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他看向张太白,对于白月初的打算,张太白竟没有丝毫反对意思,反倒还眉眼流露丝丝支持神色,虽说细微轻飘,却被安化侍捕捉到了,当下心里又平添了几分不安定。
只不过婉拒很显然是不可能的,空海这家伙很明显已被白月初迷得死死的了。安化侍倒也没脸去说他什么,毕竟他在女人这方面的自制力也半斤八两。
见大事已定,安化侍也不想再拖,他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知晓多待一刻也无意义,当即朝水龄章拱了拱手。
“今朝有劳前辈了,咱们现在走吧?”
“等一下!”
令安化侍稍稍诧异的是,水龄章此刻忽然抬手打断了安化侍。
安化侍见状有些不解,可下一刻他也好似明白了什么,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一股极度骤烈的不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