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理得的拿到这把剑并非易事,毕竟上方还有那位虎视眈眈的张太白。
“安太傅,你好大的胆子!”
果不其然,发现事态脱离掌控的张太白怒不可遏。
张太白飞身而起盛气凌人,一股喷薄欲出的强横剑气,霎时间弥漫整座剑宗世界。
这还是安化侍第一次正面感受张太白的剑气,说起来这位张宗主自始至终根本都未出一剑,可单单是这种鹰视狼顾的环伺一瞥,就仿若万千剑芒倾巢而出般刮过体表,无数剑客纷纷扬起脸庞满脸敬畏陶醉,而安化侍却感觉浑身真气运转受阻,一股滞涩感令他眉梢大皱,貌似有无数把锋锐小剑抵住了浑身窍穴,稍稍运转功法便会导致钻心剧痛。
一剑未出,却处处皆是剑。
这种化剑于无形的威压境界,不得不说比秦牧雨的春风化雨要更加不着痕迹,也更加凶狠毒辣阴损至极。
张太白向安化侍表露的恶意是无法掩盖的,安化侍当然也知晓他会如此,毕竟今日他的行为,等同于越俎代庖,或者说比这更加严重,毕竟轩辕剑认主乃剑宗内门私事,他一介外人胡乱插手,偏偏还是在剑宗的顶头上司面前公然如此,这不可谓一点都没给张太白情面,张太白若不如此立威,今日他也绝难下这个台阶。
换言之,若今日不严惩安化侍,那么脸面丢尽的就是张太白了。
“张宗主,我家蓝儿也是你剑宗高徒,师从于四大剑圣之一,难道说没资格成为轩辕剑传人吗?就算张北鱼更加惊才绝艳,可他却没有蓝儿那么好的道侣,你让蓝儿掌控轩辕剑,今后我南靖和北戎将会更加亲近,这岂不是一桩美哉笑谈?”
“胡扯!安太傅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轩辕剑认主之事至关重要,你一个外人又岂能有资格胡乱定夺!”
张太白果真提起这茬子,安化侍早已料到,此刻倒是临危不乱,满面春风的笑着,将肚子里早已想好的话说出来。
“外人?我和蓝儿本就是道侣,甭管咋说也算是剑宗女婿,怎么就活脱脱成了外人了?再者说这轩辕剑是我舍生冒死才觉醒成功的,若是没有我此次北上,轩辕剑注定还将继续沉沦,照这么说来我本应是你剑宗的大恩人,张宗主你也太过糊涂,恩仇不分呐!”
安化侍据理力争毫不退缩,当然他心里也完全清楚张太白的心思。
张太白是决然不希望蓝阡夙来掌控轩辕剑的,不光仅仅因为张北鱼更加出众,再有便是张北鱼根正苗红,而蓝阡夙却并非北戎人士,而是西梁蓝家的外人。将轩辕剑交给一个外人,特别还是与安化侍纠缠不清的外人,这将令张太白再难完美掌控此剑,因此无论怎么看,他此刻的确都笑不出来。
摸清楚他的心思的安化侍有恃无恐,毕竟眼下他占着理,手上还有那枚特殊的黑色棋子,因此他可谓是丝毫不慌。
“张宗主,刚刚你也瞧见了,不管你是否出手阻拦,轩辕剑也早已有自己的想法。实不相瞒,此剑是和我的鬼彻刀一同觉醒成功的,二者际遇相同已有羁绊,相对来说跟我的关系也更近一步,这五十年来我也不断习练太乙分光剑,轩辕剑亦早已对此剑招印象深刻,此刻蓝儿虽说第一次接触轩辕,可轩辕对她却并不陌生,毕竟我们的域界本就连缀,因此这不是我的选择,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轩辕剑在良禽择木而栖!”
“胡扯,明明就是你一步步蛊惑轩辕剑,误导其走向偏路,少在这里大言不惭!”
相比于安化侍这只小狐狸,张太白这只老狐狸很显然同样精明,两个人互相把对方的心思猜的透透的,只是碍于互相的身份与场合,此刻并未大动干戈,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右手轻轻搓捻,安化侍在毫不经意间捏碎了手中的黑色棋子。
一丝空间之力缓缓在棋子碎屑中弥散,只不过程度极其轻微,外人也完全察觉不到。
捏碎棋子的安化侍心中安定,仰脸微笑着看向张太白。
“张宗主,我并未害张北鱼性命,也按照你的请求祭炼了轩辕剑,现如今轩辕剑还是留在你们剑宗人手中,我也不曾违背任何誓约,想来若是没什么事,我应该可以离开北戎了吧?”
安化侍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很显然又是给张太白设了一个大坑。
满城剑修此刻也议论纷纷,毕竟大家也都能瞧出来,张太白不想放过安化侍,可偏偏安化侍又真没带走什么。老奸巨猾的站太白面色阴翳,许久后装出一副大度面容,抖抖袖子朝安化侍做了个剑宗礼节。
“安太傅说得不假,祭炼轩辕剑的确是太傅的功劳,你对我剑宗的恩情本宗记下了,只不过刚刚你也说了,轩辕剑对我剑宗无比重要,你和蓝师侄的域界是互相连缀的,本宗不确定轩辕剑会不会因此而落入你手,所以说周全起见,还是得请安施主再在我剑宗住上一些日子,等我请御守阗前辈将太傅的域界探查无疑后,定然会以最高规格送太傅回归南靖。”
张太白言罢笑意盎然,可这笑容看在安化侍眼里却极为厌恶。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老奸巨猾!
留我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
呵呵,非奸即盗!
安化侍自然不可能听任其摆布,他缓缓腾空而起,鬼彻刀呼啸盘旋周身。
“多谢张宗主的美意,不过我这些年闲云野鹤习惯了,你也瞧出来了,我时常忘我修行,连老婆都顾不上,这天下还有那么多值得去的地方,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再浪费时辰,再者说张宗主你说话也太绝对了,这天下我都去得,怎可能区区一个御守阗,就能绑住我纵横天下的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