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极度血腥污浊的佛陀光晕。
安化侍御血而行,他就这般缓缓走下楼梯,凛冽的肃杀气势侵袭四野,令整座客栈二楼所有剑客全都喘不过气!
众剑客惶惶不安地看向曹泊安。
“曹......曹大人,为何要招惹这般煞星来我太京州,若是容忍他这般放肆施为下去,我北戎剑宗的赫赫威名何在!”
“诸位息怒,我会妥善处理......吧。”
曹泊安说得毫无底气,身形一闪和空海一同追了下去。二人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透过满天大雪能见到安化侍诡异的身影,此刻的安化侍黑衣白眉肩扛重刀,白发狂舞龙蛇,血晕邪魅刺鼻,乍眼一瞧活脱脱是一尊从地狱爬出的梦魇森罗。
“妖人!”
“邪祟!”
“哪里走,何路狂徒胆敢在天地居中城逞凶缉血!”
方才客栈二楼发生的事情,四面八方早已有所耳闻。毕竟接连飞出去好几个家伙,闹出了这般大动静,其余各地但凡有几许侠肠剑胆的剑客此时不断赶来,一时间清朗剑啸纵横连天,好似大军空袭一般轰隆成片,数百位衣袂飘然的侠客乘风御剑,将安化侍所在长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点意思,空海你知道的,我这人就喜欢热热闹闹。”
“小僧也喜欢得紧呐,安施主!”
空海此刻面无丝毫惧色,毕竟安化侍到底有几多斤两他心知肚明,这些声势浩大的剑客修为根本不够看,他自己都有些摩拳擦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狡黠神情。
“真是一个莽和尚。”
安化侍嗔笑了空海两声,随后朝曹泊安微笑致意。
“曹道友,横眉冷对千夫剑,难不成这就是北戎的待客之道?”
“哪里哪里,安道友......您这让我说什么才好......”
“不需要说,既然都是修行者,还是刀剑上见真章比较好。”
安化侍死死盯着曹泊安的镜片,想看出他的更多端倪。直到现在这家伙都不打算制止安化侍,说实话也让安化侍心底微微打鼓。毕竟再牛笔的神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安化侍虽说对自己的判断很笃信,可曹泊安这孙子不得不说装得太到位了,竟有几许让他恍惚觉得他当真是个废柴。
“安道友,你难不成还要将这条街给搅烂?”
“那怎么够,你再等等。”
安化侍抿嘴浅笑,这笑容令曹泊安冷汗直流。
曹泊安窝窝囊囊地掏出北戎律法,一边像眼花老人那般不断翻着书卷,一边嘴里不断嘀咕着细碎的条文,貌似是又想用无用的教条来约束无法无天的安化侍。
安化侍对他的行为毫不理睬,能够如此信奉一国一派律法者,要么是读书读傻了的白痴,要么便是以此来蒙蔽世人的聪明人,而安化侍越来越感觉曹泊安应当是后者。安化侍虽说并不愚钝,却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耍机灵,因此他准备把风波闹得更大一些,以期曹泊安能够露出更多马脚。
此次北戎之行凶多吉少,且不论轩辕剑的祭炼究竟有多少猫腻,从刚入太京州时感受到青云之上的窥伺,再到心急火燎的张北鱼竟避之不见作壁上观,眼下又出现了曹泊安这个极度执拗古怪藏拙的执法长老,种种不易察觉的怪相都在点醒安化侍,令安化侍不得不在如此非常时刻做出非常之举。
简言之,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险象环生。
不得不防!
当然,明枪易躲,这种暗箭却难防。
在没有完全摸清北戎肚子里的蛔虫前,安化侍只能凭借自身判断来改变形势。因而从明面上看他是在故意闹事,实际上却是再高明不过的自保之法。
作为南靖王朝当朝太傅,安化侍此次出行北戎并未大张旗鼓,来到北戎后发现了种种端倪,安化侍临场变招故意高调,为的就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已经来了太京州。
如此一来,只要他将风波掌控在可控范围内,他闹得越凶越欢实,北戎就越不敢轻易动他。毕竟一国太傅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南靖方面便可借此大做文章,甚至可合纵连横引发对北戎的新一轮国战!
这自然是北戎与剑宗都不想看到的状况,所以安化侍现在就是要弄出声响,他越是平地惊雷震撼朝野,越能够让北戎的种种后手不敢轻举妄动。
此所谓见招拆招以进为退,安化侍向来都是聪明且谨慎的家伙,他眼下的种种狂悖行径,恰恰是他力求自保的必要手段。
从曹泊安的表情上也能看出,虽然曹泊安在极力掩藏其真实心绪,可安化侍还是读出了他的惶恐与懊丧。这恰恰也说明安化侍赌对了,如此一来北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留在剑宗,就完全是痴心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