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长短刃法,简直是浑然天成再好不过,令安化侍越看越欣喜越看越青睐。
安化侍心里很清楚,如果二人真正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他是万万不愿和这种对手为敌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鬼彻笨拙硕大,在如此凌厉变招的剑法下讨不到便宜,同阶之下自己的速度也并不占优势,所以说怎么想都貌似没有取胜的可能,而对方则可以随时找机会近身变招将自己雷霆抹杀。
当然凡事并没有如果,安化侍已然如此强大,自然也不讲这些虚的东西。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对这套攻防一体的绝顶剑术很感兴趣,对六七剑这个人也兴趣大起。
不知从何时开始,安化侍逐渐萌生了自己开宗立派的念想。
最初他是想联合被旧水老祖选中者一同起势,因而找到宋祁、季常侍和张北鱼谈过此事。现在他的想法逐步变得成熟,他想要进一步开立宗门,在这片大陆上建立自己的势力,完全超脱于四座天下修行江湖之外的自己的势力!
单独作战无疑是螳臂当车,即便联合一众被选中之人,也不敢说一定能对抗屹立修行之巅的旧水老祖。安化侍想要拉拢更多有巨大潜能的俊杰之辈,将其全部纳入麾下一同作战,在世间凝成一股不可撼动的至高势力,借此来和旧水老祖真正掰掰手腕,再顺便从其它老家伙手中分得更多杯羹。
因此,面对六七剑这种心术不坏又潜质惊艳的强者,安化侍自然是有拉拢之心的。
当然安化侍也清楚这并非易事,他能看出六七剑对剑宗的耿耿忠心。对付这样的家伙不可能一味用强,必须从其真正惦念的角度旁敲侧击才可。
想到此处,安化侍将关注点放在了他的身上。
“六七道友,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说看。”
“六七道友,按道理道友也是剑宗百年来惊才绝艳之辈,不该如此受辱搞成这般模样。我也能看出你们夫妻情深,可被人缝合成这般样子,应该完全不是出自你们的本意吧?”
如此戳人痛处很不礼貌,但安化侍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揭他疮疤,让他感觉到愤恨与淋漓伤痛,进而找到将其说服的破防点。
攻心者为上,安化侍现在越来越领会交涉的重要性,也越来越清楚会说话有多么的重要。
果不其然,提及此事的六七剑面色苦楚,一股无名火起缭绕其身。只不过他很显然也明事理懂分寸,知晓这事情和安化侍并无关联,亦没必要将怒火惹到他惹不起的家伙身上,当即重重一声闷哼后开口回话。
“此事......还是莫要再提,说起来我们夫妻俩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了那种完全惨无人道的家伙,我劝安道友你也别多问了,当心引火上身荼毒自身,那行凶者手眼通天近乎无处不在,没准你我现在的对话,就已然被他听到了七七八八!”
六七剑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这话说得故弄玄虚有够吓人,可却完全吓不住安化侍这种胆大包天之辈。
安化侍耸耸肩头不以为意。
“六七道友多虑了,被他听到便听到,索性这世上我连旧水老祖都敢得罪,也不怕再多添几个仇家。再者说我仅仅只是善意垂询,并未对行凶之人有大不敬,料想也不会被他觊觎盯上。即便真就是盯上我了,那也和六七道友你完全无关,我自己做事自己扛,从不后悔,因而你但说无妨。”
见安化侍如此洒脱,六七剑眼眸深邃凝视良久,抿着嘴角中线的缝合处沉吟了好一阵子,最终只剩下一声万般无奈的重重叹息。
“唉,说起来我要是知道他是谁就好了。”
“什么意思,你们被搞成这个样子,竟完全无知无觉?”
“不错,我和妻子醒来后便是这样了,至于我们是如何昏迷的,如何失去意识的,失去意识前我们在做什么全无所知,只知道刚刚醒来时身上剧痛无比,我和她各自折腾不断挣扎,脑浆在脑颅里翻江倒海,浑身血脉肆意乱撞,浑身内脏肆意乱扯,过了许久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发生了......多么丧尽人伦天良的恐怖的事端!”
一语言罢,六七剑的声线开始切换成女声,嘤嘤啜泣半张脸已然梨花带雨。
“正如夫君所言那般......我们俩......除了映照铜镜外,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看到过对方一眼了。”
“这......究竟是谁干的,难不成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安化侍面色凝重异常,毕竟这事情听起来要多离谱有多离谱,行凶者亦是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不记得......过了许久我也仅仅只有一个极度模糊的记忆。”
“是什么?”
“不好说......黑糊糊的,貌似......是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亦或是......一个影子!”
“影子?”
安化侍还未等搭话,背着身子念经的空海再次转回身来,刚刚那句疑问也是他发出的。
安化侍能看出空海脸上的惊恐,当即隐隐间感觉事情似乎更加蹊跷,便不再拦阻而是朝空海发问。
“空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