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出春风化雨剑,目前传到北戎太上长老张婉容一脉。可随着张婉容与家弟纷纷暴毙于北江城外,这一脉至此也算绝了。”
安化侍闻言恍然大悟,看向唐仙睇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恭敬。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唐姑娘你早知道我不是杀害你弟弟的元凶,又何必故作大度装这么久?”
“安公子此话怎讲?”
“再显然不过了,我险些都被你蒙在鼓里。我究竟有几把刷子我清楚,让我斩杀一个天资卓绝的秦牧雨我有信心,可让我连带着将他的太上师父一同宰了,恕我根本没那个本事,若是姑娘还轻信我是凶手,那么姑娘要么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盲目了,要么就是太过看得起我了。”
唐仙睇被安化侍一语道破心思,可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毫无转变。如此深邃城府简直不可揣测,这令安化侍对她又多了几分机警。
“安公子所言不假,我和弟弟的感情其实向来都是极好的,只不过我先前已经告诉过安公子,我弟弟师徒二人双双暴毙,安公子当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安公子的愚钝,怎么还反过来嘲弄小女子心机深沉了?小女子可不受这委屈言辞。”
一语言罢,唐仙睇佯装矫情撒娇,素手一抖便是一道青气弹出。
那道气流在其身前三尺外凝固不动,四方雨水朝气流涟漪缓缓凝聚,钻入气流之中化成其液体血骨,越聚越多水流如注,渐渐凝成一柄晶莹剔透的别致水刀。
“这便是姑娘的刀?”
安化侍瞧得饶有兴致,不过却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
他能感受到那柄水刀的恐怖绝伦,一旦这把刀出鞘,必然见血封喉不死不休,必然风雷大作山河悲号,必然是安化侍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不错,无形之刃,有形之道,方为刀术上乘之选。”
“很好,如此说来,我的鬼彻怕是要低上一头了。”
安化侍故意奉承一嘴,立刻引来背后一阵猛烈咆哮。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鬼彻这般抱怨,当即像驯狗一般轻抚身上鳞甲,好生劝慰几嘴后又抬头看。
“唐姑娘,你这刀比之秦牧雨如何,比之张婉容又如何?”
“不知道,我只知道用来招待安公子,这一刀已经远远足够。我也知道安公子乃鬼彻传人,说实话我也一直想和这柄天照宗宗诫圣物交手,今日总算能得偿所愿,安公子且出刀吧。”
“不出。”
安化侍摇了摇脑袋。
“这又是为何,难不成说安公子准备肉搏我的水刀?”
“嗯......也不算吧。”
“那安公子还是出刀吧,世间比鬼彻还硬的兵刃怕是不多了。”
“我就不,就是玩儿!”
安化侍说罢摆了个功夫花架子,弓着马步朝唐仙睇招了招手。
“唐姑娘,尽管招呼便是,小生这厢全部接下便是了!”
“安公子如此厚爱,那小女子只能却之不恭了!”
话已说死,唐仙睇的眼神瞬间冷冽肃杀,面前水刀在一瞬间吸纳天地所有雨水。
这场春雨好似突然噎住一般,缓缓迟滞后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原本井然有序的雨水随喷嚏骤然加速,纷纷转变轨道凌空甩头,带起一条条澄明的尾巴划过天地,反射出一道道狭长油亮的灼阳纤光。
原本仅有三尺长的水刀骤然化为七尺,不过也仅仅止于此处,不再有任何身量暴涨,但汹涌填充的真气雨水却没有丝毫停滞,依旧互相撕咬着朝刀身疯狂灌注,慌不择路前后踩踏,整把刀也随之愈发凝实愈发细腻,筋肉线条皆化形拉扯而出,渐渐有了水银拉丝般强韧的纹理,亦如虎啸山林般凝聚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一手远远在秦牧雨之上,没有浪费掉一丝一毫真气精华。
唐仙睇的刀术打法也和春风化雨剑完全不同,没有秦牧雨那种铺张浪费,对每一滴真气的掌控都更加妙入毫颠。若是秦牧雨还活着现在此处,定然会感到自惭形秽,一边感叹自愧不如,一边说着老姐真好老姐真妙我家老姐真牛笔。
很明显秦牧雨做不到这种程度,还是之前安化侍教训舒念乾时说得那句话,修行者“放”很容易但“收”很困难,简简单单一句收放自如,便完全是低中高手的分水天堑。
一念之间,雨化咫尺!
水至清则无形,无形之雨纤毫如尘,使用此招者必须有能耐掌控每一纤毫水流走向,将其脱胎换骨打散后重新凝聚刀势,将真气重新划分重新归道,其间诸般玄妙莫测之手段细节不可言说,而唐仙睇却仅仅只用了一次呼吸时辰便都做到。
“好手段,如此密度怕是鬼彻也要汗颜了!”
安化侍见状喝了一声彩儿,身后鬼彻又是一阵抱怨折腾。
安化侍没工夫再去安慰它,左手握拳又摊开并指如刀,他果真言而有信并未出鬼彻,而是真打算用肉掌硬接这雷霆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