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山药园里精心培植的千年灵药,祖上传下来的,可以缓解镇痛。”
吴安全抛出两个紫金瓶子,宋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依言照做,足以看出他确实是疼懵了,早已慌不择路急病乱投医。
不得不说吴安全的药当真有效,虽说身体溃烂剥落的状况并未缓解,可最起码那种噬魂销骨的疼痛感逐步降低,令宋祁送算能舒展一口大气。
“你下手也忒狠了。”
“抱歉,下次注意。”
两个方才还天地呼啸生死对决的家伙,此刻像忘年老友一般并肩坐看夕阳。
一个用眼睛看,一个只能用神识观摩。
一个灰白苍苍,一个被烧得没有人样。
“你说,我们这是图什么呢?”
“谁知道呢。”
二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只望着域界上方的夕阳喃喃自语。
“修行道路茫茫无尽,按照修行者的年岁算起来,你我也仅仅只是豆蔻年华。如此好的年纪你却成了糟老头子,今后再想尝尝女人滋味,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无碍,我一直都是这么活着的。”
吴安全对此倒是很看得开。
“我心中有所爱有所不爱,这世上并非一定要有男欢女爱,身为男子也并非一定要有鱼水之欢。倒是你现在这副模样,让我也想到了一些明悟。”
“说来听听。”
宋祁依旧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用神识来打量。
“一场战争,两个庸人,三言两句话不投机便大杀四方,五雷轰顶惊扰六爻,最重搞得七荤八素浑浑噩噩,折腾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改变,那我们究竟在折腾什么呢?”
“不知道,有些事我也想不明白。”
宋祁向来也是文绉绉的家伙,不过此刻却百无聊赖,没有往日对文字的兴致勃勃。
“说来听听。”
“我是布都御魂拥有者,旧水老祖亲选之人,按道理不该混成如今这般惨样子。今日我肉身被毁道心不再,堪舆人势给我种下了藩篱心魔,今后也不知还能否更进一步,亦不知进退一步,是深渊还是魔沼。”
宋祁此刻言语里满是真挚,真挚中蕴透着无尽的苍凉与懊丧。
“这只能宋楼主你自己去想,不过有些事情你必须想正确。”
“何事?”
“不管是旧水老祖还是布都御魂,前辈高人选中你,不代表你就可高枕无忧,神兵利器选中你,自然也可以选中别人。世俗凡人尚且有三心二意,更遑论这些自有灵智的器物,说白了还是别太把自己看得太重,我们真没有想象中那么了不起。”
言止于此,吴安全将凌天舟赠给了宋祁,自己又召出另一艘飞跃其上,离去之意已经不必言明。
宋祁也是知趣之人,此刻大哉风流界已经碎裂斑斑,无数空间裂隙在苍穹上脱落,已经能看到外面巨灵城战场的血腥天空。
“外面还在厮杀,这种日子持续多久了?”
“一直都在,但不可不从。”
吴安全此刻显得高深莫测,他淡淡的回应了宋祁一嘴,随即不再解释什么,好似有所顿悟一般冲出裂隙,进而就这般消失不见。
宋祁瘫坐在凌天舟上呆滞好久。
他望着如泥石流般滚落的崩碎肉身,面目悲戚又极为坚定。
布都御魂在他身后缓缓升起,最起码这柄来自死界的神兵还未将他摒弃。
他运起残余真气收回域界,没有惊扰巨灵城战场上任意一个人,而是直接施展空间大神通离开了南靖北疆。
至于他去了哪里,未来是生是死,这便都是无法希冀的后话了。
城墙根下的小黄花不再颤栗,却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它体表遍布的庇护真气逐渐消散,下一刻瞬息被狂沙利箭席卷淹没,只剩下星星点点肉眼难辨的碎屑尸体。
又渺小,又凄美,又可怜。
而正如吴安全所说那般,这世上纷扰不休的战争还在持续,片刻不停且不死不休。
轰隆隆!
高天之上雷云翻卷天地变色,很明显在吴宋二人交锋之际,外界也刚刚结束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斗法。
到处都是肆意穿梭的浓密剑芒,斗法二人很明显是剑术神通专精者,其身份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此刻的战局并非如大哉风流界那般捉摸不透,二者一人在天一人在地,貌似已经分出了高下生死。
在天者一袭黄衫衣袂飘然,三十六柄雪亮飞剑萦绕如钟回旋不止。
在地者满身浴血面色煞白,斜月三星道剑寸寸断裂倒插满身大穴。
“叶无极,下一剑你可想好怎么死了?”